贾敏是聪明谨慎的人,不管心下如何,面上仍是顺着卢太太的话与爱玛姑娘见礼。不多时,众人随意攀谈一番,便道要去瞧瞧卢太太院中的花儿,只贾敏有孕在身,并不适合去那花粉堆中,偏在场诸人中又以贾敏身份为尊,卢太太一时犯了难。
贾敏知道卢太太请她来是好意,却不大会处理一些细节事宜,笑道,“卢太太只管带着诸位太太去瞧紫薇花儿去。前儿不是说还有几株兰草不错?只在我跟前放一株让我赏看一番便是。”
卢太太犹在踌躇迟疑,那位爱玛姑娘却是推了推她的手臂,笑道,“我不爱那紫薇花的味儿,你只管带着大家去院里。我在这陪林太太好了。”
卢太太似与她极熟,见她这般说法也不再坚持,只让人赶忙搬了两盆兰草来,那兰草开的正好,果然花色淡雅,端庄隽秀,闻之馥郁清香。卢太太又着人奉上两个攒心海棠盒,一个里面俱是各色干果,一个里头俱是点心,又有茶水。一概妥帖了方才离去。
卢太太与其他人去园子里后贾敏看了看那爱玛姑娘。她自己是因为怀孕不便前去,这爱玛姑娘却不像她所言,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也留了下来。
贾敏与爱玛姑娘先是赏玩了那几株兰草一番,攀谈期间贾敏更是惊奇。这爱玛姑娘不仅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这原也不稀奇,诸多洋商太太多少都会汉话,方便与汉人通商。只这爱玛姑娘却不然,她不仅汉话流利,诸多汉人风俗或是诗词绝句俱是信手拈来。贾敏到了西海沿子后,应酬之时少有能与她一起谈论诗词歌赋的,西海沿子偏僻,一干贵贱女子略识得几个字便是不错了。贾敏哪能想到竟能在一洋人身上过了瘾。
一来二去熟悉了些,贾敏也不客气,笑道,“竟没想到爱玛姑娘这般精通中国诗书,倒叫人汗颜了。”
那爱玛姑娘与贾敏谈的起劲儿,又是个干脆人,笑道,“不瞒林太太,我父亲虽然是弗朗斯牙人,可母亲却是□□人,原是家中坏了事被当街发卖时被父亲买了回去,当初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我是母亲教养长大的,自小也憧憬□□诗词歌赋,父亲年老后我主动接过生意也是这个缘故。只是我如今二十有五还未成婚,虽说在母国并非什么稀罕事,在□□却是十分不便。只能与各位太太相交,好在有父亲留下的门路,倒还过得去。只是听闻□□女子满腹经纶的多在世家大族,西海沿子少有,男子又不便与我相交。如今见着林太太,倒是叫我无限欣喜。”
贾敏听那外国男女大防不如本国严苛,女子无论成婚与否年纪几何皆能有一番作为且并无多少人,心中略有些羡慕。她是饱读诗书的人,聪明才干远胜其兄,常道若身为男子自能做出一番事业,今日才知道原来女子独身亦有可能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国情不同不可同一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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