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费尽心机才回宫里来,却在入宫前一天见到玄清这么个大活人,当下心中那个恨呐,恐怕是非玄凌剥皮抽筋江山移位而不能平息的。
可安七还是那句话——【玄凌他妈的做错了什么?】
系统:【主子,您……疼惜他,怎么还骂上了?】
安七:【你芯片坏了?】
系统:【……】
安七:【你再说一遍我会疼惜谁?】
系统及时改口:【我的意思是,您在这一次站在玄凌那一边,是为什么呢?】
安七:【什么叫这一次?以往的每一次,到甄嬛要回宫的这个时候,我都是站在玄凌这一边的好不好?你芯片真坏了?】
系统:【我随便问……是的,它坏了。】
安七摆摆手:【那我也是没有东西给你修的,统子,熬着吧,熬过去你就是一个全新的统子。熬不过去,那就,你放心,我会节哀的。】
系统:【……】噢你看呐,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狠毒!
安七:对啊,你才知道我狠毒?
甄嬛一点也不想看见安七,但是又不得不见——安七着人传了旨,让她先去延禧宫找她。
安七如今位分是宫里仅次于皇后的,且如果她不犯错,皇后也不失德——或者说她失德的地方暂时不被戳穿的话,甄嬛就是卯足了劲一切顺利的往上爬,那她最多也就是和安七平起平坐,不可能越过她去。所以安七相邀,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
甄嬛自觉受了莫大的屈辱,却又不敢露出来,或者说,她也不想在安七面前露了怯,姿态是端的足足的,行礼道:“棠梨宫傅嫔傅如环,给明贵妃娘娘请安。”
安七伸手一点,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广袖,然后说:“行了,在本宫面前就不用装模作样了。”不等甄嬛反应,就一边整理自己衣裳,一边准备起身,说:“先在本宫这里待上半个时辰,然后跟本宫一起去勤政殿,陪皇上说话去。”
甄嬛眼波流转,显然是不可置信的,心思急转,恭敬道:“嫔妾不懂……”
安七打了个哈欠,道:“不懂就自己慢慢想吧,本宫先去小睡一觉。”
甄嬛心思一凛,几乎要气到发抖,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屈膝行礼:“……嫔妾恭送娘娘。”
安七没理会她,接着上一句话就跟广袖抱怨:“昨晚小家伙也太肯闹了,瞧本宫这眼下的青黑,拿粉都要遮不住了。”
广袖特别认真的瞅了瞅,实诚的疑问:“娘娘,您今天没有敷粉。”
安七便道:“本宫说的是要,不是已经——若是已经遮住了,本宫问你做甚?”
广袖回答什么,甄嬛已经听不见了。
但见她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闲聊打趣,完全就是没把她看在眼里!
可恨,太可恨了!
半个时辰后,安七信守承诺的起床,只是再次打扮……额外花了一刻钟_(:з」∠)_。
不过问题不大。
安七没有停顿的经过甄嬛身边,往外面走,道:“走吧。”
甄嬛深吸一口气,勉强忍耐住,道:“娘娘,求娘娘告知嫔妾……”
安七眼睛一横:“本宫做事,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甄嬛忙道:“陵容,你是还不肯原谅我么?”
安七这才停下:“原谅你什么?”
甄嬛咬了咬嘴唇:“便是当初顾佳仪的事……”
安七微微挑眉:“甄家都没了,我还记那个干什么。”
甄嬛心中一痛,却知自己不能露出破绽来,努力做出眼睛一亮的样子来:“那你为何不原谅我,却与我这般生疏了?”
安七让人准备的轿撵是双人座,这时候便示意甄嬛坐上去——她其实很少坐这个,今天要不是甄嬛怀孕,她是准备走着去的。
甄嬛犹豫了一会儿,见安七从另一边没有停顿的上去了,且神色坦荡动作自然,这才一狠心,坐了上去。
安七倚靠在椅背上,道:“你回来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一定不是因为你爱皇上。”
甄嬛呼吸就是一窒,有些尴尬的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爱他,所以我知道你不爱他。”安七的语气很是笃定。
甄嬛一顿,心知这点已经辩解不过去。虽然在心里惊诧于安七居然真的爱上了玄凌,却也没说出口,只说:“我确实,不怎么喜爱皇上……可我太思念胧月和予沨。陵容,你也是做母亲的,若是将予汛、星河、予涘都抱离你身边五年,你难道不会想到发疯吗?”
安七微微挑眉,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傻,这么糊弄我,不大合适。”
甄嬛道:“我没有糊弄你,我是真的……”
“皇上没有禁止你传消息回宫,你原不必等上五年。”
甄嬛就是一阵苦笑,语气里颇多无奈:“陵容,我也是到了甘露寺之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出家人,也并不完全纯粹干净。她们嘲我是弃妃,认定我不会再回来,便使劲的磋磨我,我哪里能把信送回来?”
那种凄苦,足以使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而安七无动于衷,静静等她说完,才开口:“你现在是怎么勾搭上皇上,叫他同你欢好,叫你怀孕,叫他费心费力力排众议接你回宫,那么……三年前,你就可以这样做了。”
三年前?
甄嬛仔细思索——那一年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玄清的爱情,那一年……玄凌去过甘露寺么?
安七说:“甘露寺和清凉台相距不过半天的路程,那一年冬月,皇上带了我和端妃、胧月和星河予汛,一同去看望病重的清河王。你本来有机会递消息过去,可我没有看见你出现。”
甄嬛瞳孔突然紧缩——玄清大病,她想起来了!
那一日,她险些就被发现在玄清的卧房中了!
甄嬛反应极快,迅速做了个痛苦不堪的表情,道:“我竟不晓得……那一整年,我都在被使唤着擦洗佛堂的地板!那佛堂那样大,地砖是通透的黑色,一丝儿灰尘都容不得!可每日佛堂中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擦呀擦,却怎么都擦不完,一日里腰都不曾直起来过,哪里还有心思去探听旁的消息?我竟不知道……我不知道胧月曾离我那样近,我若是知道,就是拼死又如何呢?我怎么也要去看看她的啊!”
说着,捂着脸似乎要哭的样子。
安七嘲讽的勾起嘴角,道:“三年前你擦不干净佛堂,三年后你就能擦干净了吗?于是就有心思探听外面的消息了是吗?”
甄嬛呼吸一滞——安陵容这么聪明了吗已经?!
她很快又说:“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做熟了而已。”
安七却是一脸的似笑非笑:“但是皇上说,你三年前就去了凌云峰,不再管甘露寺的是是非非——哪里来的熟能生巧,嗯?”
最后一个“嗯”,充满了玩味和挑衅。
甄嬛整个人都僵硬了——本就是不完全真实的说辞,虽然半真半假不好判断,但是那也要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倘若对面的人心思缜密胜过于她,那她反而会被绕进去才是。
安七心思缜密?
甄嬛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安七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之女,初到她家里时,能把浣碧认成小姐,就这样——她哪里能懂这么多?!
尽管她曾经靠着一张嘴,救过沈眉庄也救过她。可甄嬛怎么能承认她连一个县丞之女都比不上呢?!
甄嬛几乎要张口结舌。
此刻她身边没有流朱,没有槿汐,况且就算她二人都在她身边,在安七面前,也没有她们插嘴的份儿。
怎么办?
甄嬛的大脑飞速旋转,道:“是,她们疑心我得了肺痨,三年前让我去凌云峰,打算不管我的死活。正是因为如此,我根本不知道三年前皇上去了清凉台……”
安七知道甄嬛是一个多么能负隅顽抗的人。
这么多漏洞的说辞,甚至首尾两端,自己打脸,可她还是能认为自己能扯过去。
安七鲜少有这种能和她亲密接触、又身份高于她、且先前就已决裂的时候,便很有耐心的与她多说两句。她道:“你在甘露寺,也在凌云峰。你在擦佛堂,也在独自清修。”
甄嬛的脸皮一下子红涨了起来,下一秒又褪去了血色,手中一张帕子无意识的扭来扭去,似乎要从中间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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