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琢风对朝堂上的事不感兴趣,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这次他回来,有件事必须要做。
在爷爷和大哥聊半天还未有停止的意思,他就先溜了。
他拦了个下人问宁毓初如今在何处,却被告知在腾云楼。
他困惑,这小子怎么在那里?
不管了,先去看看。
此时的宁毓初刚上完唐明愚的课,困倦地撑着下巴。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已很长一段时间没生病了,这次风寒,像是把他这一年的病痛都激发出来,痊愈的速度很慢,如今还残留着一点小尾巴。
乏力又睡不饱,怕冷又怕风。
故而宁毓初成日裹着他的大袄,像个村头老汉窝在圈椅里。
雪色狐毛围领圈住脖子,他便将下巴藏进衣领里,更衬得人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精致玉面小郎君。
但这副模样落在唐琢风眼里,就是锦衣玉食里养出来的小鸡仔,精贵又娇气,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他十分的嫌弃。
他踏入腾云楼,气冲冲地握拳捶着书桌:“好你个宁毓初,居然敢在我家耀武扬威!”
一字一捶,捶得桌上笔墨纸砚都跳起舞来。
宁毓初的瞌睡虫被他这重锤给吓飞了,手拍着胸口抬起头,十分不悦道:“唐二,你找死是不是?小爷哪里耀武扬威了!”
唐琢风看着这刚刷漆的崭新阁楼,这精心布置的内饰,再看看大摇大摆坐在屋中最好位置的少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才是唐府的主人!
他额头青筋凸起,骂道:“陛下是要让你在唐府反省过错,不是让你来享乐充大爷的!”
宁毓初指了指自己,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说爷在享乐?在充大爷?”
唐琢风冷呵:“你自己看看!”
他手一指,“这坊间难买的瓜果,”又一指,“这千金难求的棋盘,”再一指,“这上好的茶具茶叶……”指都指不过来了。
唐琢风指向他,不满质问:“这些难道都不是供着你用吗!你少仗着身份就在我家乱来,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宁毓初气乐了,脸上的病气一扫而空,跳下椅子,神情激动地指着棋盘道:“这是你四弟美名其言为了下棋有手感,特意放在这里的,谁知道棋子冰得跟什么似的。”
他又指向果盘:“你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爷做了整整十张卷子换来的!”
他快步走到茶具前,拍了拍茶几,恨声道:“你又知道这个怎么来的吗?你妹说是给爷提神的,可你知道每日被灌几大壶茶是什么滋味吗?”
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学习,加班加点地刷题,让小魔王积攒了一身的邪火。
可他又不敢对丑八怪发火,不然又是一套五三砸过来。
正好唐琢风不分青红皂白地撞上来,直接给他把火点炸了。
宁毓初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他胸口起伏地瞪着唐琢风,双眼通红,又气愤又委屈地骂道:
“爷享你大爷的乐,充你大爷的大爷!”
唐琢风:……
这人怎么比他还激动还气愤?
到底他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这人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