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义捂着小腹的伤处,向刘仁愿焦急的问。
他昨夜中了箭伤,下去休整。
之前城头情况危急,不得不再次披甲上阵。
方才又被叛军的弩箭擦过手臂,一大片皮肉连着护臂铠甲都被撕碎了。
也顾不上包扎伤口,大战的紧张感令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压过了一切痛苦。
比起身上的伤,唐军如何破局更加重要。
阿史那道真道:“敌人快与崔器部交锋了,一会我所部用弓箭定点清除对方的将领。”
看了一眼聂苏:“若那些车弩太厉害,还请小苏再出手。”
聂苏已经出手过一次,若再出手,有了防备的弩弓部,一定会更难对付。
但聂苏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阿兄临行前说过,要尽可能帮助狮子和道真阿兄,守住泗沘城。
“不知道敌方大将是谁,若让小苏去偷袭,不知有没有机会,能阵斩敌将?”
一旁的折冲府都尉徐世杰道。
他手下七百余人在守着西面城墙,只带了三百余人来增援东面正门。
如今也是一身刀剑创伤,头盔破了半边,乱发贴在额上,汗水与血渍淋漓,看着十分狼狈。
“若有需要,我手下的骑兵,也可出城再增援”
一直沉默的苏庆节,此时开口道。
刘仁愿眯起眼睛,看了看城下敌阵。
此时,战场忽然变得安静。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刘仁愿再看看城头。
在泗沘城的正面东城墙这片区域,原本是唐军最强的力量,有多达三千人来守备。
昨夜叛军攻势突然,唐军折了三百余人,还有一千多人带着大小伤口。
受伤的人,得退下去休整,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剩下的还有一千余人。
马上又要展开大战,甚至有可能夜战。
这一千多人,得坚守在城墙上。
从西面、南面、北面各城还抽调了三百人过来增援。
也不知敌人会不会分兵去攻打这几面,必须留一定的预备队,随时增援。
现在在东面城墙上,唐军可战之兵,还有两千多人。
看起来不少,但对于百济故都泗沘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大片空荡的城头,没有充足的人手防御。
这也是从大仗后,唐军一直没有在城头发动向样反击的原因之一。
投石机,可以有。
还有各种擂木滚石,都有。
金汁也备了。
但就是没有充足的人手。
唐军的反击,对于近十万叛军来说,还是太少了。
不足以完全拉平双方的人数优势。
而且叛军熟悉泗沘城的地形,比唐军更懂得利用环境还有射击的死角。
“必要的时候,狮子,你的人,准备好出城,不要寻叛军主力决战,向西,到海港去找刘伯英。
如果他所部水师无恙,那泗沘城之围可解。”
刘仁愿抚着颔下大胡子,声音沉重的道。
“要是刘伯英那边有状况……”
“那我们只能死守,战至一兵一卒。”
刘仁愿将横刀横于胸前:“陛下命我为嵎山道副总管,我与泗沘共存亡。”
“副总管,那……新罗人?”
“新罗人?”
刘仁愿的脸色阴沉下来:“我也想知道他们此刻到哪了,在做些什么。”
自从上次失去粮草。
百济全境掀起叛乱后,新罗与泗沘城的联系就断了。
原本在黄山附近,应该还有新罗金庾信的军队,但唐军收缩兵力,留守泗沘城后,也不知金庾信部怎样了。
另外,按原本历史上,泗沘城本该有新罗王子金仁泰率七千新罗兵,与唐军刘仁愿共同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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