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鼻涕、眼泪泗流,两腿间,除了骚气,更添臭气。
刚才受刑不过,已经屎尿失禁。
精神也濒临崩溃。
“阿兄,真的要杀吗?”
聂苏在后面好奇的问:“白天在酒栈你没杀鬼室福信,说是不能打草惊蛇,那这个人……”
“鬼室福信是百济一品高官,又兼倭国联系人,还有夫余台南台之主,他的身份太过敏感,若是突然死了,一定会震动整个百济,全城戒严,那之后别说查大勇的事,连情报活动都会有极大的限制。
所以我必须忍住杀心。”
苏大为深吸了口气道:“但是这人不同,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一条卖主求荣的狗,死了也就死了,随便布置一下,嫁祸给新罗人就行,不会有太大麻烦。”
“喔,阿兄说得是。”
聂苏在一旁乖巧的点头。
“不过一刀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大为盯在鹿角生的身上:“有了。”
解决鹿角生之事,苏大为与聂苏、安文生三人悄悄撤离。
和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多时辰后,直到另有人来如厕,正在享受释放的快感时,突见中一颗黑色头颅从屎坑中徐徐浮起。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南台。
熊津城都察寺据点。
苏大为盘膝在床榻前,细细吐纳。
白天以及上半夜的一幕幕,都在他脑中如电影般迅速闪过。
他在推演接下来的事。
鹿角生之死,粗看是跌入茅厕溺死,但若百济人忍得住恶臭去验尸,就会发现此人少掉一根手指。
也许会联想到李大勇之事,怀疑到大唐。
不过苏大为已经在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用元力催生植物杀人的法子,他虽不精,但也不是不会。
再说身边还有聂苏这个天赋异禀的妖孽。
就做出植物突然开灵,将鹿角生拖入茅厕的痕迹。
鬼室福信要查,也只能查到苩春彦的身上。
再往下,不会有任何线索。
都察寺在这边,应当不会引起夫余台的关注。
接下来,就按着今日查到的情报,做好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提醒新罗金法敏,倭人水军有可能寻求在釜山登陆。
时间不确定,只能令新罗提高戒备。
第二件事,就是迅速扩张都察寺在这边的情报网。
无论用何种手段,必须在这两月内,建立起一个可用的情报系统,为唐军接下来的作战做支撑。
还要迅速派人测绘百济地图,特别是一些军事重镇。
这一点,必须争分夺秒,时不我待。
最后一件事,就是李大勇的仇。
仇人,现在已经清楚了。
苏大为可以按着鹿角生提供的情报,一个一个找上去。
鹿角生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场为李大勇的复仇,只是个开始。
简单来说,李大勇身上发生的事,是大唐与百济、高句丽、新罗之间情报战的一个缩影。
李大勇早年以使团的身份出使过百济,后来又以半官方的性质,在百济驻留。
百济名义上为大唐属国,自然也不会妄图去挑衅大唐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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