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恐怖的眼睛死死凝视着她，冰冷的手缓缓沿着她的指尖往胳膊移动，在上面留下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方桐桐怕得想尖叫，但是叫不出声来，之后的记忆变得一团混乱。
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公交车站上。
大学已经到了。
那双恐怖的眼睛还十分清晰地印在脑子里，方桐桐死死抓着自己的背包，后脊发寒，连温暖的阳光也没有办法驱散心底的惊恐。
—*—
“阮诺，我昨天和今天白天都见鬼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桐桐怕得瑟瑟发抖，告诉她。
阮诺听了她的话后，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我了，要我陪你回去一起睡觉啊！”
方桐桐看她不信，急死了，又没有办法证明，只能点头哀求：“求你来陪我，诺诺，我怕！”
软磨硬泡许久，晚上阮诺才答应陪她一起回出租屋睡。
“过几天我要和我的男盆友一起去约会，你如果真的怕的话就去我的宿舍睡。”
阮诺刚和她一起洗完澡，拿着牙刷和方桐桐站在镜子前面刷牙。
方桐桐死死盯着镜子，应了一声，就怕那镜子背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按在镜面上。
“要我说，你大晚上的就不要去开门啦，就算没有鬼说不定也给你放进来了，如果是坏人的话，你给他开门不就给他机会伤害你吗？坏人拿着刀你怎么办？”
阮诺和她一起睡在床上，说教她。
方桐桐嗯嗯应声，窝进她的怀里蹭蹭：“好诺诺，抱着人家睡，我怕。”
阮诺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快点睡吧，睡着了就没有鬼了，鬼也有法律，不能进被窝里的。”
被温暖又香香的闺蜜抱着，方桐桐终于充满了安全感，闭上眼睡着了。
然后她就梦到了白天的那个鬼一样的男生。
梦里的世界一点逻辑都没有，方桐桐发现她站在两人的订婚典礼上，看着这个只简单穿着白色衬衣的男生用那双灰白的手牵起她柔软的手，然后将一枚戒指缓缓套进她的手指。
方桐桐浑身发抖，想哭：“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龙奕君盯着她，微笑：“为什么？”
“你是鬼，我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龙奕君保证。
然后方桐桐就被压着去洞房，她不想洞房，在床上挣扎，挣扎着就打了这个男生一下，结果把他的眼珠子打了下来。
世界顿时安静了，血淋淋的眼珠子倒在枕头上死死地盯着她，方桐桐感觉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明明是在梦里，却硬是给她感觉到了逼真的窒息。
她生硬地转过头，看见了一张被强行拼凑起来的碎尸的脸，拼凑的边缘缝隙还在缓缓往外渗着暗红的血，左边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空空的肉.洞正对着她。
龙奕君又对她微微笑了下，牵动脸上所有的肉块：“亲爱的，帮我的眼珠塞回来好吗？”
“……”方桐桐第一次知道原来在梦里也是可以吓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