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眼波流转,眉目含笑,林沐白心中失了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笑过了,即便是在梦里,她嘴边的一抹笑都极其奢侈,梦见一次,足够他一遍遍地回忆若干年。林沐白曾深恶痛绝梦中之人的吝啬,恨她的招惹,厌她的哭泣,却在一次一次的午夜梦回里甘之如饴。
“有别……”林沐白轻声呢喃。
上官悦心笑靥如花,说:“对我好的,我都会感激不尽的,你对我那么好,我终是要尊你敬你的。”
林沐白看着眼前的人,异常珍视,心口却传来隐隐痛楚,但他温声说:“为师总会有做不好的地方,断事决物难免偏颇……顾不好你,你心里若是委屈,便说与我,为师会改的。”
“嗯……”上官悦心点头,眉眼弯弯,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我见过最公允的人。”
“……你休息吧,为师出去了。”
林沐白回到书房,翻开书卷,半晌,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中一直重复着上官悦心刚刚说的几句话——
“你对我那么好,我终是要尊你敬你的。”
“你是我见过最公允的人。”
……
一字一句,像钝刀一样剜着他的心窝。刺痛。
林沐白闭眼,眼睫轻颤,许久,仿佛不堪重负般,他放下书卷,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对你最不好的,也是对你最不公允的……
云依山断过台上的淋漓鲜血,历历在目,殷红,刺目,五百年,林沐白对他昔日的无情如鲠在喉。
悦儿,你怪怪为师吧,哭一哭,问一问,像五百年前那样……
-
断过崖上断过台,断过台上断是非。
这世间的是非如何会有最公允的办法来评判呢,不过是依着众生百姓的喜恶来定罢了……
没有绝对的对,更没有绝对的错。
断过台的断过法,也不过是凭着断过之人对被断过之人的喜恶罢了。
十七根骨针深入骨髓,封住了上官悦心体内的灵力流动。
林沐白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刺穿上官悦心的耳膜——“狂悖孽徒,忤逆不孝,目无尊长,不惩不戒!”
上官悦心一袭白衣,匍匐于地,浑身颤抖。
“——剔除灵力,驱逐出山。”
上官悦心竭力抬头看着身着素色青衣的林沐白,却只来得及看见从他手中飞出的匕首反射着刺眼的光——
“啊——!”匕首剜进血肉,素白罗裙瞬间被鲜血洇红了一大片。上官悦心尖叫出声,指尖用力的抓紧地面,在白色玉石上划出道道指痕,夹杂丝缕血迹。
背上传来刺痛,上官悦心急促地小口小口喘着气,可无论她吁气的幅度再小,疼痛仍无孔不入般,刺痛她的神经。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刺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上官悦心不住地尖叫、哭泣、求饶——
“师父,悦儿知错了……”
“你不要赶我走……”
“求求你了,师父,我好疼……”
“师父……”
声音越来越低。
林沐白对地上的人的哀求无动于衷,一次次地施法,操控匕首,手起刀落,一丝一缕地剔着上官悦心体内的灵流。
终于,第二百零六次施法,上官悦心体内的最后一丝灵流散尽,白色衣衫尽被染红。
上官悦心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哑声质问林沐白:“林沐白,我也曾是你最疼爱的弟子,你也曾对我极尽温柔……无忧酒只是催情啊……你若无心,又怎会那般……为什么,你既已心动,却视我的真心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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