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新书,故事不长,娓娓道来,请多多支持。
夏至虽过,昼夜长短变换的还不甚明显,寅时天亮,卯时日头已在东山上。
红烛燃尽,烛台下散落一片蜡泪。
暮儿轻叩朱漆门,只一下便听得苏锦沣应门。
推门而入,有了昨夜的铺垫她虽说有心理准备,可屋内与昨晚无半点差异的场景还是让她心头一震。苏锦沣坐于桌前,双目透红,似乎未曾合眼,酒壶虽在手旁,未有添酒再饮的迹象。赤色的喜袍映的他的脸一丝惨白。
苏锦沣抬眸望着暮儿,虽只有丈余远,却似很用力才看得清楚。
“王爷。”即使昨晚醉饮,她看到的苏锦沣也是嘴角微扬,带着淡淡的笑容,而今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着实让她打了个寒战。
苏锦沣眨眨眼睛,手掌抵住前额用力揉了揉,再次抬头看暮儿,似恍然大悟样惊讶。只一瞬,脱去了狼狈,他的嘴角又扬起一如既往的笑容。起初,这笑是为了麻痹自己,时间久了,竟如面具一般刻在脸上,再也取不下来。
暮儿不禁退后两步,撞在敞开的屋门上,手扶住门板才站稳。
“给娘娘更衣,戊时进宫。”苏锦沣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话,径自出门去。
赫王朝延续皇家惯用的妃嫔品级,皇后之下设皇贵妃一人、贵淑贤德四妃,亲王正妃之下有侧妃二人,在王府中侧妃称“夫人”,可称呼“娘娘”的,唯后妃六人与亲王正妃,“娘娘”二字在世人眼中已是至高的称谓。
“是,王爷。”不及暮儿回过神,苏锦沣已经出门口去。见苏锦沣远去,她快走到内室,向晚晴依旧盖着赤红色龙凤呈祥的盖头,端坐在床边。“锦沣,是你吗?”听到声音,她问。
一夜未开口,喉咙微微有些哑,暮儿只听这一句略带走音的问话,眼泪便唰的留下来,又不敢让她看到,抓紧拿手中的帕子抹去。“是我,姐姐。”
“哦。”她还是端坐着没有动。“暮儿,天亮了是不是?”
暮儿点点头,眼泪又顺出来:“已经卯时一刻了。”
“昨日嬷嬷说了,按祖例,今日王爷要亲自为我更衣,然后进宫面圣。他还在吗?”虽是疲惫的语气,但话语间,她陌陌的失落中还是透出期许,盖头上金色的流苏轻轻摇动。
“在,昨夜王爷酒饮多了,一直在外间睡着。”暮儿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外间,还好苏锦沣话音够轻。
“这盖头?”向晚晴抬手撩了撩流苏,但还是没有揭开。
暮儿越发抑制不住肿胀欲出的眼泪,又怕她听出哽咽的声音,轻声道:“王爷昨日忙了一天又饮多了酒,我去取今日进宫的吉服,再喊醒他。”
“那你去吧,快去快回,面圣事大,给我好好梳洗妆扮。”在暮儿的谎言中向晚晴虽是安慰了些许,但心思还是不能沉静。
暮儿带上房门,对门外的丫鬟道:“等我回来给娘娘更衣。”
“知道了。”丫鬟们本就对暮儿毕恭毕敬,加之昨夜被教训一通,更是不敢多言。
暮儿慌匆匆从后院到花园,花园到正厅。她不过刚到府上,对府上并不熟悉,也不知向谁询问王爷在何处,一路小跑,她额头上起了薄薄一层汗珠。
“暮儿。”身后有人喊她,转过头,是苏锦沣的贴身侍卫尹天然,尹天然常随苏锦沣左右,之前与他见过几次面。
“尹大人,看到你就好了,”暮儿顾不得行礼,问道:“王爷现在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尹天然面露疑惑:“王爷不在房里?”昨夜酒宴之后,苏锦沣就让他回家了,平日夜里虽无事,但他常在王府值夜,一个月难得几日回家休息,昨日既然是大喜之夜,必定是不需要他的,苏锦沣又下了命令,他便回了家,今早一早过来,刚进门便碰见暮儿。暮儿不隐瞒,将昨夜和今早之事简单的讲与他听,她知道,他天天跟着苏锦沣,也没有什么能瞒得了他。“你意思是,王爷去更衣了?”尹天然问。
“应该是的。昨日行礼前管家曾告诉我,小礼在娘娘的寝室举行,王爷的寝室在二进院中,那里我去了,没有人。我刚到府上,不知王爷常居何处,还请尹大人指点。”暮儿越说越着急。
尹天然思量一阵,低声对暮儿道:“在二进正院,就是王爷寝室所在的院子,东侧有个圆门,过去就是东跨院,那里还有一处卧房,王爷常常宿在那里,你可以去看看,但不要过度张扬。”暮儿点头,心中顿然一紧,果然王府中并不似皇上所言,王爷无正妻无侧妃无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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