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好,考试的时候也好像不太清醒。
楼漫云几乎完全忘了考试考过什么,接连两天都浑浑噩噩。
考试彻底结束已经是第二天,几个人一起回学校的车上,其他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考题,她却一直在睡觉。
袁子明坐在前面,她们三个女孩子一起坐了最后一排。
看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二姐有点担心,低声跟三姐念叨:“小云这两天有点蔫,是不是病了?”
三姐的手探过来,摸摸她,摸摸自己,疑惑道:“不发烧啊……是不是这两天休息不好?我这两天也没休息好。”
车子是老式公交,一路开的晃晃荡荡,楼漫云其实也睡不稳,二姐三姐说话,她都听见了,但她不想醒。
醒了就要面对袁子明,醒了就忍不住想问,他和顾念安到底还有多少联系。
当着二姐和三姐的面,她和袁子明装了两天的一切如常。
但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怕自己克制不住,立刻就会跟袁子明吵起来。
可是她能装到什么时候?楼漫云不知道。
她没跟别人说起自己和袁子明吵架的事。
袁子明是她哭着喊着喜欢的,又是闹得满城风雨追回来的。
而这个她哭着喊着去喜欢的人,至今还和前女友藕断丝连,她觉得丢人。
当着旁人,她和袁子明有说有笑,像从来没吵过架一样。而一旦单独相处,她就沉默下来。
她在跟袁子明赌气,但是人家袁子明压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赌气的。
甚至于楼漫云感觉,在最开始的几天,袁子明似乎还有点惊喜——惊喜于楼漫云终于意识到她此前因为一个电话两条微信就吵架,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但是在她单方面的开始赌气后,袁子明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
他问楼漫云怎么了,楼漫云还在生气,态度很差的说没事。而让楼漫云更生气的是,她说没事,袁子明还就能信,还就能真的认为她“没事”。
直到她如此反反复复又阴阳怪气地折腾了几天,袁子明终于意识到,那天晚上的事,楼漫云不是不介意。
因此,楼漫云终于等到了袁子明的道歉,他说,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跟你那么说话。
袁子明一向是个温和的人,宽容又好脾气,遇事也总是愿意退一步的那个人。因此他一道歉,楼漫云就心软了。
可心软到底不是原谅,她还是不高兴,但是她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
后来她知道了。
楼漫云是想要袁子明的道歉,她想听他说,对不起,你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该和顾念安联系,也不会再联系了。
可袁子明没有说这个,他绝口不提顾念安,他把所有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说,我不该和你这么说话,我不该和你吵架。
同样是道歉退让,前者治标治本,后者则充斥着“我不和不讲理的人计较”这样让人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的无力。
其实至此,袁子明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他放不下的人是谁,愿意全心全意去维护的人,也已经很明白了。
他们这恋爱关系好像只留下了一副给别人看的壳,内里早就空了。
可惜那时候的楼漫云不明白。
她那时候的心态,说白了就是赌徒心态,就像那种已经被告知灯泡放在嘴里拿不出来,却仍然把灯泡放进了嘴里的人。
她觉得,别人也许不行,但万一我行呢,我要试试。
她的尝试也不是带着既往不咎的心态开始的,而是充满了一种“我要跟你较劲”的恶意。
不得不说,情绪是个影响非常大的东西,心中有爱的人,看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春暖花开;而心存怨愤的人,世界在她眼中则是一部暗黑悬疑恐怖片,一举一动都步步惊心。
她把图书馆里和袁子明相对的位置换到了他旁边,她一抬头不再第一时间能看到他的脸,却总在他去卫生间里的时候偷偷观察他的书包——她想知道里面会不会什么时候多个托福还是GRE。
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再半捉弄半心疼地给他夹菜,她不要的东西,扔了都不给他;她喜欢的东西,她一定要夹在盘子里,哪怕剩多了要扔。
她尤其不能看他拿手机,无数次,只要袁子明拿出手机,她就盯着他看,看到他无法忽视这种目光,只能状似无意地解释,是谁在联系他,甚至她还会若无其事地抢过来,确定了上面真的是袁子明说的某某某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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