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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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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拍打着岩石,卷起层层白沫,在沙滩上一进一退地留下波浪形的的痕迹——这里是伊洛斯风光最好的黄金海岸线,但少有人至,因为它处于海崖学园的领地内,从这里向岸上走,大约三分钟路程,就能到达海崖学园的主楼;而乘船出海,飘荡半个小时,则可以在伊洛斯最大的附属岛屿碧心屿(Green Island)畔靠岸。该岛是全城闻名的度假胜地,岛上植被茂密,野兽成群,除了彩虹山之外,是伊洛斯数一数二的狩猎好去处。

  今天,在碧心屿的围场上,城邦的贵族正在举办一场盛会。他们各个身披铠甲,手执武器;高大健硕的骏马被镶满金银宝石的辔头约束着,在主人大力的牵引下跃跃欲试地用前蹄摩擦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斐吕西亚也位列其中——作为伊洛斯的勇士,他当仁不让地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所戴的头盔上,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格外夺人眼球:那是“伊洛斯护卫者”(Guardians of Eros)的身份标志,这代表着拥有它的人曾经被共和院推举,并经过公民大会半数以上的同意表决,成为掌握伊洛斯城三分之一军队的统帅。

  ——城邦的荣耀被伊洛斯人放在第一位,因此,所有男性公民在战时都要无条件地随时听候命令为城邦去牺牲,对统帅来说更是如此。斐吕西亚曾经在公民大会上,左手抱着宝石头盔,右手按在石刻伊洛斯的法典上对在场的所有人发誓:永不背叛自己的城邦,在增添城邦的荣耀上,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当时与他一同宣誓的,还有另一位护卫者——以赛亚德(Issaides),现在,此人正骑着一匹白马与斐吕西亚并肩而立,厚重的铠甲只露出他那两只茶金色的眼睛,从上挑的眼角到玩世不恭的目光,无不透出一种狂放不羁的气息。

  或许有人要问,还有三分之一的军队归谁统帅?伊洛斯在设计制度这一点上可以说考虑周全——两位护卫者互相独立地听令于共和院与公民大会;另外,共和院直接掌握着剩下的三分之一军队,以防其中有人叛国。

  其实……要说叛国,斐吕西亚觉得以赛亚德倒是有不小的可能,因为此人平日里就嚣张跋扈,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欺压百姓,而且酷爱美酒、美人与金银珠宝,这点在伊洛斯城内几乎人尽皆知。但无奈他骁勇过人,也不曾犯过什么大错;最重要的是,以赛亚德在演说时的雄辩口才可以说无人能敌,伊洛斯甚至有一句童谣:“只要他开口,海水可以倒流,山脉可以崩塌;只要他开口,以赛亚德,也难以驳倒以赛亚德。”所以,说服元老院对他提名,以及争取到超过半数的赞成票,对以赛亚德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喂,菲利,要比一场吗?”正想着,以赛亚德就用力拉了拉手中的缰绳,用挑衅的语气对自己道。

  身后无数的侍从振臂高呼起来,有人擂响了战鼓,风声、涛声、鼓声混合在一起,让斐吕西亚不得不扯大嗓门才能回答他的挑战。

  “来吧!”

  这是属于勇士的角逐,无关正义与国家,也不论品德与智慧——只要一骑上骏马,血气方刚的少年就仿佛陷入熊熊烈火之中:汗水成股地流下,浸润了铠甲下薄薄的衬衣;小腿与马儿粗糙的皮肤摩擦,纵使烧灼也浑然不觉;所有的重量都不翼而飞,四只烧红的眼睛只顾盯着远方的终点,马鞭抽打之声交替响起,时间仿佛凝固在此……

  ——他们彼此都明白,想要赢得这场赛马,可谓难上加难;但是,棋逢对手,也因此有了胜利的欲望。

  以赛亚德的白马与斐吕西亚的红马比肩飞奔,仿佛红白两道闪电,在众人屏息凝气的静默与紧张中你追我赶,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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