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身形灵敏,手持短匕,在尸群中左闪右避,泥鳅一样,眼看就要被两名行尸夹击,她一侧肩,迅速从两尸相并的窄缝中滑了出去,迎面一名行尸恶扑上来,一早倏地刹住前倾的步子,往右侧瞬移,那具行尸则猛地扑倒了身后两名。
奔跑中,她举起胳膊,用力一晃,欲做凶铃引路之举,细小的腕颈却蓦地被一只发青发灰的腐手攥住,一早反应不及,倏地一憷,用力挣动,奈何人小力弱,根本撼不动这只力大无穷的行尸。只轻轻一提,就把她整个拎了起来,一早双腿悬空,挣动间胡乱蹬腿,踢中行尸大腿,后者毫无知觉,一早慌乱之下大喊:“都是同类!”
果然,这厮没有要将她生吞入腹的意思,但下一刻,却是要把她活活撕了。意识到对方的企图,一早大惊失色,在对方抬起另一只手时,匕首狠狠捅出去,扎进那只逮着她的手腕中,再用力一旋,搅碎了骨肉,直接把手挑断了,感觉到一丝松动,一早挣开钳制,在另一具行尸抓来的瞬间,落地深蹲,那只手堪堪从头顶扫过,抓了个空。
一早行如脱兔,箭离弦般,猛地窜了出去。
她一边晃铃,一边往外围冲,欲将行尸都往后山引。
只是,她突然发现,虽然身边不断有行尸围攻,但它们却并不被凶铃催动凶性,或反扑持铃人,而只是出于其本能。因为远处的行尸,在听见凶铃引路的时候,全都无动于衷,只一个劲儿的扑向村民。
“怎么回事?”
远处的贞白仿佛也意识到了这种状况,心下疑惑。
“没用吗?”李怀信此刻总算把那熊孩子从身上撕下来,百忙之中问出一句,他左环右顾,正发愁把他扔哪儿,奈何四处都有行尸,全都虎视眈眈,如饥似渴涌过来,把那孩子吓得心惊胆裂,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喊着不要不要,然后拼命往李怀信的身上黏,糊了满襟眼泪鼻涕,把李怀信恶心坏了,他伸长胳膊,把人推出去,手掌死死抵住又要缠上身的熊孩子,快被这破玩意儿搞疯了,丫居然比行尸还难缠!
贞白干趴一具行尸,刚回头,就见身后这一大一小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干什么?”
李怀信还来不及回答贞白,行尸已经张牙舞爪咬过来,李怀信提剑一挡,剑刃卡在其口中,随即狠力一抽,割裂半张脸颊,伤口切划到耳根。
费力应付行尸的空档,李怀信稍不留神,就给那熊孩子钻了空子。小孩从未经历这样血腥残暴的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如同惊吓过度的小兽,惊叫着一头扎进李怀信怀中,鼻涕眼泪一股脑蹭到其胸前,李怀信七窍生烟,再也忍无可忍,低咒一声:“小兔崽子……”
然后毫不留情的扭住其胳膊,差点给人拧折了,小孩疼得哇哇大叫,不得不松开李怀信,结果刚一泄力,就被这不知轻重的家伙一抛,皮球一样甩了出去。
贞白瞠目,没料到临危之际,他还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你干什么把他扔出去!”
那孩子挂在一颗树杈上,差点摔下去,连忙四仰八叉的勾缠住,底下有行尸伸手一抓,撕下他臀部垂下去的一块衣料,小孩夹紧屁股,拼命抬高,贴着树干继续嚎。
李怀信这祸害,正在气头上,觑了眼稳稳当当挂在树杈上哭嚎的小孩,好没良心道:“缠死个人了。”
他二话没说“你不也把这小兔崽子扔出去了”,结果李怀信忍着没怼她脸上,这女冠倒先来指责他的不是了,什么小孩子是因为害怕,应该迁就一下。
什么时候了迁就他?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局!
李怀信气不打一处来,踹开一具行尸,发泄般:“我凭什么迁就他,我才是该被迁就的那个。”
贞白:“……”
她抬眼,确定挂在树上的小孩是安全的,回过头,望着眼前一片兵荒马乱,所有村民惊恐哀嚎着,被群尸追着四散逃窜,嘶喊尖叫声杂乱无章的涌入耳膜,他们喊救命,就像二十年前,七绝阵夺生,这些命在旦夕的人们,再一次身临绝境,只是这一次,却是来自死去亲友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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