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那念自惭形秽,钟灵毓秀、纡余为妍!夸人有才有气度。”老四纠正他。
“对对,施小姐气度一等一,还跟俺说谢谢了。”老三道:“俺就算换身皮,语言文明了也是个粗人。不像施小姐,就算脱光了啥也不穿……”
“滚滚滚——”李邽山踹他,扭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老二不齿道:“我可不敢苟同。啥文不文明的,我先生以前教我,不要看一个的言行,要看一个人的作为。你说他们文明,我觉得他们伪善虚假。要真是个文明人,就不该发国难财,更不该在国难当头带着万贯家财逃走!我也不晓得真正的文明人啥样,但肯定不是这样。”
“杜家怎么说?”李邽山打断他们。
“大哥,杜家吓傻了,说是要给咱两箱白银压压惊。”
“不要白银,要金条。”李邽山道。
“大哥,杜家远不如施家,两箱金条恐怕……”
“船上的货五五分,或两箱金条。让杜府自己选。”李邽山话锋一转,问道:“西装拿了么?”
“拿了。还有配套的领带皮鞋。”老四上前道:“大哥,你不是嫌洋装拘得慌?”
“以后都把粗话给碾碎了咽回去,尤其在娘……女性面前,说话要文雅。”李邽山解着褂子道。
“大哥,啥意思呀?”老三不解。
“你们大哥我,想拿拿天鹅肉的味儿。”李邽山打扮的衣履整齐,问道:“都在餐厅里?”
“正晚饭口,都在餐厅里。”
*
施图南回客房,躺床上小憩。一来有些轻微晕船;二来晚上睡眠不好。没躺一刻钟,梁晚月母女与施怀先找来问情况。施图南还没开口,施怀瑜先抱怨道:“我就说吧,抬那么多箱子太招摇,这下倒好,让海贼给惦记上了。”
“这事怨不得图南。这艘船是最后一趟,这次不装以后就没机会了。”施怀先道:“只是不妨会有海贼。”
梁晚月道:“不是有船警?让船警……”
“我已经打听了,船警都去支援陆上了,船上一切事务归船长管。”施怀瑾道。
“李邽山怎么说?”施怀先看向一直没做声的施图南。
施图南喝了口茶,压了压泛上来的恶心,看了她们一眼,不急不缓地说:“他要两箱金条。”
“两箱金条——”
“痴心妄想——”
施怀瑾,施怀瑜同时惊地站了起来。施怀先垂着眸,辨不清表情。
“两箱金条,能让货顺利上岸。”施图南说的言简意赅。
“这……这海贼狮子大开口,他到底有什么来头?”梁晚月看了眼施图南,眼神躲闪道:“怀先不是说这海贼是极乐岛人?也许他认识钱家呢?”钱家是极乐岛首富,长子钱坤是施图南的未婚夫。
“钱少爷不是在府衙任职,我们还怕区区一个海贼?”施怀瑜附和道。
“我们先同这海贼周旋,等船靠了岸,见了钱家少爷再说。”施怀瑾分析道:“眼下金子都在海上漂,就算那海贼是孙悟空,也要等船靠岸了才能劫。”
“对对,怀瑾说得有理。”梁晚月极力附和。
施图南没理会这对母女的算计,朝丫头道:“晚香,你去拿些咸豆干来。”
“大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吃豆干!”施怀瑜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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