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的山林,空气格外阴冷。
吃完晚饭,赵冬青简单洗了个澡便进屋了。她睡的是林三树妹妹的房间。人在外地上大学,只在寒暑假回来一趟。房间不大,东西也很少,除了床,桌子和一个占了一面墙的衣柜外,就剩两张椅子。
一天的旅途颠簸,赵冬青这会儿犯了困。她脱了鞋,钻进被窝,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时,她彻底放松,嘴角忍不住上扬,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没几分钟就入睡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她在满室的阳光中醒来,才发现原来昨晚自己睡前窗帘忘了拉上。但她既没打算起来拉上窗帘,也不急着起床,而是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静静享受这简单的幸福。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复现,她记得自己也是有过几年幸福时光的。
她上小学的头一两年,家里住的地方离学校就10分钟路程。所以她每天睡到很晚才被妈妈从被窝里拉起来。穿衣洗漱扎辫子吃早饭,全程下来她都是闭着眼任人摆布,只是偶尔衣服穿得不舒服才睁眼哼哼唧唧几声。去学校前,她书包里还会被塞牛奶糖果饼干等小零食。
放学后,赵江海夫妇还会来接她,给她买一串校门口的糖葫芦。那时候,赵江海还没染赌,徐慧也还温柔贤惠,夫妻俩对她呵护备至,一家人幸福和睦。
但后来的一切究竟是怎么演变的呢?赵冬青至今想不明白。为何曾经的甜如蜜糖,会变成后来的毒如□□。最终,家不成家,分崩离析,碾成齑粉。
等她起床下楼,又是大半个小时后了。楼下空无一人,几只鸡在院子里边走边啄着米。
她听到房子西北角传来一些动静,循声找过去,发现林母正在喂猪。
“小姑娘,起床了啊。” 林母提着满满一桶猪饲料,看着很沉。
“恩。阿姨,我帮你吧。”
“哎呀,不用,不用。别弄脏你了。”林母加快手上动作,把饲料一股脑倒进槽里,“回屋吧,早餐我给你盖桌子上了。”
赵冬青跟着回屋,问:“三树哥他们人呢?”
“去田里了。这稻再不割都落地上收不回了。早上见你睡得沉,就没让他们叫你。再说了,这田里脏,蚊虫也多,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去了肯定要被咬。”
赵冬青笑得腼腆,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简单的几句话,都是对她最朴素真挚的关怀。
不去田里,赵冬青无事可做,见林母忙着准备午饭食材,她于是搬了张板凳,坐到旁边帮忙。两人边削土豆边聊着家常,大部分时候都是林母问,她答。
“今年几岁了?”
“19。”
“比我女儿小两岁。她在外地上大学,读的师范。”
“恩,我昨晚睡得房间就是她的吧?”
“对。”林母手里动作没停,嘴里继续讲着,“我们家阿树是三个孩子话最少,最老实的一个,我啊就怕他在外面一个朋友也交不到,受人欺负了也没个帮忙的。这下挺好,有你和你哥帮衬着,阿姨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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