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打铃前,我把作业摆好,两只手撑着脸看着前边的黑板发呆,不知不觉就念叨着——
“每天都上晚自习,如果能在18班教室上就好了。”
“想去看邬瑞泽吧?”身后传来凌梦冉古灵精怪的声音。
“才没有!”天啦我是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吗?被听到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我赶忙很理性地补充了一句,“他都放学回家了。”
“他的书留着啊。”
“好主意。”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凌梦冉,你帮我查查香槟玫瑰的花语吧。”
她拿着手机很快输入,我凑过去很认真看着屏幕,上边有一行可以令人兴奋到尖叫的小字——“我只钟情你一个。”“喔,你问这个?是要给他写信吗?”“给他,写信?”这四个字灌进耳朵里,就好像我现在已经立马告诉他一遍“我只钟情你”一样,我的脸忽然噌的一下子烫起来,我连忙摇着头,“没有,没有没有。”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笑得像个小傻帽儿了。凌梦冉满脸笃定地瞧着我,“你的表情已经向我透露了答案。”她说完就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立马转身,立马镇静,边往座位上走边摆手打发道,“写作业了写作业。”此事容后再议。
结果我一整个晚自习都在合算着,在深思遨游与集中精力的矛盾之间挣扎:“今天下晚自习不能出校门,所以现在应该思考题目。”“明天中午宿管阿姨查寝,啊天,集中注意力做题!”“明天下午放学后,可以。哇,那么,我放学后第一件事情——去学校对面文具店买信纸!”“所以现在必须赶紧学习!才能奖励自己买信纸!”
每天放学特意经过18班门口的时候,我都觉着那长方形的褐色木质班门特别神圣庄严,就像,班门后有着童话中的奇幻而又庞大的神密力量。我在心里想悄悄靠近一点,在行动上却是始终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稍稍看一眼就立马跑开,绕远了走,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世人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么过着也有些日子了,我始终乐此不疲。
但我的心思,总不敢给无关的人知道,因为我永远无法判断他们知道之后是有一副事不关己只看好戏的嘲笑嘴脸还是会有认真思考感同身受的关怀备至,关怀是不会有的,因为蔑视不被理解的微不足道的情感根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真理总是在世人铺天盖地的怀疑、指摘、唾弃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长河的浪涛之中,姗姗来迟。没有耐心、急功近利、暂时欢乐似乎来得更加容易,有甚唾手可得。所以没人在乎你现在快不快乐你坚守的东西值不值得,他们只想一吐为快只想在这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找到点什么可供嘲笑的新鲜事,他们从来如此,成群结队而又不可理喻。
我想,我又已经想起那旧败残破的年月了,最天真伶俐最毫无防备的年龄阶段也是最备受折磨最无法释怀的年岁日月,青年的创伤无法痊愈啊。就如此的在我最想逃离记忆中,在我最想修复的心思里,在我最想遗忘的感觉之后,不依不饶,随着任何微小的一闪而过的相关信息而出现,永远失控。
……
周五下午放学后不算久,提早去晚自习的我再次路过18班,里边一个人也没有。我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大扫除后刚擦过的水泥地还没干,一阵阵天山甘泉特有的凛冽的味道随着初夏水蒸气的上升四散开来,充斥着整间屋子,雾蒙蒙的。我走到教室后面,找一个就近的位置坐下来,记得很久之前邬瑞泽就是坐这里。我看着前面摆放整齐的桌椅,全班也只有很少几个桌兜有留书。我就想,“如果他没有留书的习惯呢?过了这么好些日子座位早也调换过了,那么在五六十张桌椅间找到他的位置岂不如同大海捞针?没有一点儿线索啊——不行,只能当面给他了。可是让我当面给他一封信我会紧张到晕过去的!……啊,保持冷静,先看看情况。” 从第一排窗户边到倒数第三排墙壁边,四分之三的桌兜尽收眼底。就这么不经意四处观望间我瞥到前排桌兜里很整齐的放着两本书。英语中有条语法是,主谓一致——就近原则。我蹑手蹑脚走近过去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邬瑞泽”。
邬瑞泽?不会……不会写错了吧?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真的吗?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找到了?难以置信,电视剧里的恰巧难道是真的可以是真实的?邬瑞泽也有把无关乎于作业的书本留下来的习惯还是他今天恰好留了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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