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某些同学啊,上课打瞌睡的时候,还拿着笔,头忽然一下往下撞,你头撞桌子了我没意见,你把手里的笔放下,万一戳进眼睛里了年纪轻轻看不见了可让老夫怎么给你家长交代?”老边课间来班里转悠,便自顾自地说叨起来,自从他不再扣留我听写纸以来,我觉得他的性格也温和了不少。
“活着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他又来班里转悠了,我一直以为老边说出的话是他独创的,直到后来欧烨提起,“看样子老边读萧红啊。”我才恍然大悟。
除了他教的课,老边每天最关注的,是学生们何时打瞌睡的问题。课间极其安静,因为早已趴倒了一大片,课间他倒是不管了。但他还是会在某一节课当堂出现在后窗,踮着脚偷偷查看打瞌睡的同学,课后点名出去做思想工作。
而我呢,吃午餐的十分钟讨论一两句习题,上卫生间的十分钟看一篇英语阅读,所有课间十分钟除却在准备听写中就是在做选择题中,数学课怕打瞌睡和很多人一起在教室后面站成一排,一下课就冲去第一个问昨晚自己想不出看过一遍冯佳敏答案又听过一遍老师讲解但还是一知半解的数学题目,自习课前跑去英语办公室完成默写,晚自习前数学卷子一定只剩下大题,“咕噜噜”灌一瓶咖啡开始一道道算。夜半一点前背完单词,三点前做完文综,偶尔晚一些到四点,不变的是早晨七点起来背书,八点开始一天的课程。
中午有时间眯十分钟,一天又一天重复的是宿管阿姨按时站在楼道里从东往西叫起床的声音,我们立马一骨碌翻起来下床抱着书本跑出门奔向教室。宿管阿姨比闹钟还准时的,她是受人爱戴的。
一个十分平常的上午课后,“冯佳敏,我太困了我边走边睡一会儿。”
她把我的手拉过去,“你挽着我,放心我给你带好路。最近每天都三四点才睡,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宿舍的。”
“嘘……安静。”午后的阳光很暖,我闭着眼走着,享受着这短短一分钟的休闲和放松。
那个春天,唯一的空闲便是在宿舍与班级之间的路上,可以闭上眼睛努力地呼吸,或睁开眼睛边走边凝望着天空。一个又一个的日子,清晨的草带着甘甜的味道,正午的阳光带着耀眼的暖,傍晚的云散开在天际,午夜的星子格外的亮,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
那一天,周四,天灰蒙蒙的,最后一节课,自习。自习到一半时,我后边同学樊海琳拉着我要去窗外的亭子里看书,她看着那座白色凉亭,亭子旁有棵很高的老树,褐色的枝丫向四出伸展,枝丫上生得些许绿芽儿。想着教室里人多,外边安静些空气也好些,我便应了,拿着历史书准备去一页页总结笔记。
临近下课时,她收拾好书本不声不响跳下凉亭台阶往回走,我边整理着书本边走,没注意到她没走台阶直接从一米高的亭子上跳下去的,我也跟着一步跨到了底,落地的时候我惊一跳差点儿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站定。
我心中还隐约有些不平静的同时感觉到面前有个高高的身影像堵墙似的没挪开,墙总是让人联想到安全感,我看到的是他穿着校服的胸膛,几秒钟了还没有走开的意思。我顺势抬头,原来是他,他身上冷冷的空气的味道就在我周边散开来,只要我稍稍侧过脸,就可以靠到他胸膛。可我一直没动,仰着脸看着他,时间好像静止了,两个人都没有动——他只是停了下,绕过我走远了。我看到他时是那么惊奇那么高兴那么羞怯,竟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和他打声招呼。接着我看到正看着我的宋天琪,他也跟着迈开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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