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才有了锁门和保护自己的概念。
见到爸爸我真的很开心,妈妈也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多唠叨,这一个月我一定会打起精神努力下去的。二中,我一定可以进!
李殊曼还没意识到,自己天性多愁善感偏于良善,不太会处理复杂多变的人际关系,不太会考虑诸多现实因素从而顾全大局。她不爱说自定义的无用之话从不主动交朋友,她内心里有她自己简单朴实而又丰富多彩的小世界,她怎么要求自己,便怎么要求同学,如果他们不愿意拼尽全力去专心学习,或者实在有良多不会做的题目,她都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给予帮助,但凡有人需要这点帮助。外有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内有上传下达、会议记录班规纪律,她只懂得按部就班就是了。她会因行使自己的职权而时常神气十足,为压制内心的紧张,尽管这些神气十足也全部淹没在一整个班同学青春无缘故的喧哗躁动里了。
想必是,李殊曼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次班会了。
我尽管放大声音说完我所有想说的话,道歉还有感谢,我看到平常叽里呱啦一刻都停不下来从未在课堂上有过任何发言的杨丞乐,中途站起来了两次大声呼和道,“请大家安静听班长讲话!”“大家安静一些!”班里紧接着会有三十秒的安静,杨丞乐坐下来低着头不吭声,表情凝重,像是思考着什么。
我看到孔敷欣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像是带着笑又带些不屑,他还是故意着小声和旁边同学说话,一副我非要引起注意我非但不听还就等着你来管我的痞里痞气样儿。我不会再去为他而动用公权了,孔敷欣和其他任何同学一样,其他人喧哗吵闹或者窃窃私语我都不再管,孔敷欣吵闹我也不再特意点名。能够被尊重是我三年有幸,不再被尊重是我事出有因,为我这名存实亡的班长职务负最后一次应当的责,是我情感使然。当同学们有那么几秒认真在听,表示拥戴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这些年的兢兢业业都值得了。
能在任何老师的课都被吵到几乎听不清楚讲课声的似乎任何人都躁动不安都可无视任何规则随意追求个性的班集体里,在自习课走上讲台完成了初中阶段最后一次演讲的人,是敢于面对惨淡人生的强者。
这一阶段的一切人情世故都要画上句点的时候,他们提到班长,不是艾琳娜,不是阮娇娇,只有李殊曼,他们说的那些磕碜人的话都是出于本心吗?我只是有一瞬间意识到,他们爱戴我他们唾弃我,都是源于我本身有所付出,但这唾弃,硬生生给了李殊曼承担了——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的李殊曼,还是同样处于青春期的李殊曼,还不那么明事理的李殊曼。这些荣耀的光辉,于我来说,于一个本需要被保护的敏感脆弱的心灵来说,除却增加了虚妄的骄傲的高出自我本身价值的评估以外,没有增加什么,过度的赞誉反而让处顶端的孩子被外部力量包装得像个明亮耀眼的玻璃球,一朝摔破,就什么也都没有了。
我需要的不是拼命地虚伪地实则毫不在意地说出口的外在赞美,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可以在我迷茫在我困惑在我被逼迫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时有个人出自本心的给我一点真实的关怀和建议,然而,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人。
“能不能拜托你们别吵了,我根本听不到老师在讲什么,有什么非要立即讨论的事可以比听到眼前这道题目的答案更重要的事吗?为什么自己不学习还要吵到别人也听不清?”教室里依旧是吵扰不断纪律涣散,但李殊曼不会再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了,我只是埋着头,竖起耳朵尽最大的努力去听到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关键信息。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每走近一个人,总有人挤我一下,说这里有人了。我孤零零站在队列外面,蹲下来抱抱自己,眼泪就不争气的浸湿面颊,没有人在意,只有议论纷纷的唏嘘声。我看着那尖尖的绿油油的小草,恨恨地拔下一棵,攥紧了攥紧在手里,试图站起身来走过去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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