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躺在一叶扁舟的杨千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坐直了身子。小舟晃了晃，带起一圈圈波纹。
齐澄看见杨千殊看向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杨千殊看他那傻样就知道没什么正经事，懒得理他，又躺回去了。
齐澄让人将船划到杨千殊身边，又开始逼逼叨叨：“五哥说你在嘉淮江这里，竟然真的在这里！老大你和五哥到底啥关系啊？我跟你讲你不要被他骗了，他这个人不安好心的。不过老大你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被他骗到的！诶诶，老大你躺在这个小破船上干嘛啊，来我这边呗，我这船好，还备了点心，位置也宽敞，老大你想怎么躺就怎么躺，那么个小破船能舒服吗！”
“我记得嘉淮江没有鸭子啊…”杨千殊自言自语，但是声音足够齐澄听到。
长期被杨千殊拐弯抹角地怼的齐澄有了经验，脑子一转就知道老大骂他聒噪呢。他生气委屈，但是不敢说。
“那老大你在这干嘛啊？这几天都没在长安看到你。”
“修身养性，你不懂。”杨千殊闭眸，身体随着小舟晃晃悠悠，怡然自得。
“真看不出来老大你还有这爱好……对了悦来楼出新菜了，老大你去不去？”
杨千殊刚准备起身，又好像想到什么似放弃这个动作。
“你给我打包一份过来。”
“老大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像五哥说的，你不想见孙氏介绍的公子？”
“难道你母亲给你和哪家小姐牵线你就愿意去了？”
当初宴会之后，她和齐和光就断了表面的联系，又和纨绔混在一起，在长安各世家之间，名声可不算太好，孙氏也不再盯着她，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结果安分两年，千瑶书和千瑶云势均力敌。千瑶云与谢家嫡小姐谢菡凝关系好，在贵公子之间也有一批爱慕者，千瑶书胜在有个手段了得的母亲。
只不过最近吧，圣上似乎透露了想要五皇子早点成家意味。一年前齐和光治水有功，然后便崭露头角，圣上颇为赞赏。虽然齐和光面对小姐还是那个狗态度，但无通房，又隐隐有超过另外两名风头盛的皇子的势头。长得又俊朗，很受小姐追捧。
虽然吧，她明面上和齐和光没什么联系了，但是她和九皇子齐澄关系好却是众所周知的，而齐和光与齐澄的兄弟关系也很和谐。
于是孙氏就妄图通过她牵桥搭线。撮合她与孙氏娘家一位公子。
头疼。
“不愿不愿，我才不想娶个小姐管着我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杨千殊有气无力。
“嘿嘿。”齐澄摸摸脑袋，“不愧是老大，料事如神！”
“你可以闭嘴了。”
“别呀老大，这不是马场那边进了匹宝马，刚烈得要死，估计只有老大你出手才能驯服。”
“不去。”
“老大！”
“不可能。”
“老大～你行行好嘛。”
“恶心。”
“嘤嘤嘤老大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我是不是再也不是你的左膀右臂了！”
“让我清净一会…”
“老大不就是一孙氏，你怕什么！”
“我总不能揍她吧……”
“老大当初你揍我们几个可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啊！老大你偏心！”
“那当初不是你自己在那调戏民女吗？孙氏虽然烦了点但是不能凡事靠暴力解决啊。”
“老大你竟然也会有这个觉悟吗！真的是被五哥带坏了。”
“让我再清净俩天。”
“孙氏暂时不会把我庚帖交出去的。”杨千殊喃喃自语。毕竟孙氏还想着塑造慈母名声，火急火燎把她嫁出去，就算明面上不说，私底下也会觉得孙氏过于狭隘，连个纨绔小姐都容不下。
当时的她听完齐和光的解释，有点震惊：“你们这些人每天脑子里都是想的什么啊？”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齐和光无言以对，“我和孙氏区别海了去了。”
“所以老大你什么时候去马场？”齐澄听到她的话，知道她松口了，眼睛都亮了。
“看我心情。”
齐澄懂了，立马让人撑船回岸，坐上马车去悦来楼。
杨千殊叹了口气，总算打发走了。
江面平静，躺在船上，能听见鸟儿飞过的破空声，还有鱼儿从附近游过的水流声，偶尔还有几声鸟鸣。
齐澄那个聒噪的鸭子离开后，嘉淮江的江面更加静了。此时春寒料峭，湖面上还蕴绕着寒气，没什么人来这里游水，这天地间仿佛只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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