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一甩袖子扔出一张符箓,符箓落入于梦中跟前的坑里,很快有指甲抓挠铁皮的刺耳声音响起。
冯多山跪地叫道:“请道长收起神通,老夫有话说,老夫有苦衷!”
“那你说吧!”
冯多山哀求道:“请道长和王大人随老夫去屋子里行吗?现在天色要黑了,请二位挪步!”
谢蛤蟆冲王七麟稽首行礼:“请大人定夺。”
王七麟点点头说道:“冯善人,我给你这面子,咱们去屋子里。”
他大踏步离开,然后隐约听到老百姓在偷偷讨论:
“这个当官的狗屁本事没有,耍起官威来倒是一套又一套。”
“老神仙多厉害呀,为啥还要向他施礼?”
“禁声,他肯定有个好爹!”
“不对,看他长得那个俊样,我倒是猜他有个好干爹!”
王七麟听到后大怒,刁民,都是刁民!
群众里头有坏人,坏人很多!
他们回屋,冯多山颓然跪在地上:“王大人,您抓走老夫去治罪吧,老夫杀过人!”
老甲等人跟着跪倒在地,悲怆的说道:“大哥,人是我杀的,是我砍下的他脑袋,不关你的事!”
王七麟抓起茶杯摔在地上,冷酷道:“别在本官面前演苦情戏,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多山苦涩的一笑:“上午时候,我们与大人讲过当年的事,断头将军那山贼逼迫我们卖儿鬻女。”
“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弟兄却没有告诉您。”
“断头将军拿到钱和粮食后并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的粮食更多的钱,并且上午时候我家兄弟说过一个地方你没有注意,他还想要人,要我们庄子的人去给他队伍补充人手。”
“这样下去自然不行,我明白,断头将军是把我们当成肥猪了,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得让他死!”
“可是断头将军虽然不是飞来飞去的神仙修士也没有什么很厉害的武功,但他好歹是个杀过许多人的恶棍,我们一群农夫想要害他何谈容易?”
“于是老夫无奈之下想了个主意,”说到这里他痛苦的抽搐着面皮闭上了眼睛,“老夫让家中妻子假装爱慕于他,引诱他来庄子里偷情。”
“几次之后断头将军没了戒心,大人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道理,断头将军没了戒心后便开始孤身前来赴约。”
“等等,”王七麟打断他的话,“断头将军是老江湖吧?你妻子能演戏骗过这种人?”
冯多山抿了抿嘴,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七麟冷笑一声,有猫腻!
冯多山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大人,草民的内人是青楼女子。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午时候我家兄弟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断头将军上门来要钱,可我家的钱已经全用来给草民娶妻了。”
“实际上那些钱便是用作给草民内人赎身所用,她出身青楼,最会与人逢场作戏,所以哄住了断头将军!”
王七麟恍然,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
冯多山继续说道:“又有一次断头将军独自来偷情,我们抓住良机设下陷阱,在给他准备的酒水菜肴里下了毒,趁他毒发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他脑袋给砍了下来!”
老甲站起来昂头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砍的他脑袋,大人若要追究责任,那就把我给我定罪便是。”
“杀人者是我,与其他人无关!”
冯多山呵斥道:“老甲,你闭嘴,给我跪下!”
他又失魂落魄的看向王七麟,道:“因为这断头将军,我们这许多人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内人虽然是被我指引去勾引断头将军,可她却觉得自己不守妇道。”
“另一个我们诛杀断头将军的时候,内人就在跟前,断头将军临死前不改狰狞,他凶残的说死后不会放过我们,一定会化作僵尸来将我们撕扯为碎片!”
“内人在愧疚和惊恐之中无法再正常生活,决定终生常伴青灯古佛!一来给我们卖掉的孩子祈福、给我们恕罪,二来也想以此化解断头将军的怨念,让他早日归于地狱去转世投胎!”
谢蛤蟆冷冷的说道:“这种人怎么肯老老实实去地狱?他无法转世投胎了,以后遭受过地狱刑罚后,怕是会永坠畜生道。”
冯多山恭谨的向他磕头,道:“道长所言极是,这断头将军死后尸身不腐,七日回魂的时候更是诈尸。”
“幸好当时我有所防备,去上原府找听天监报案,听天监时任铁尉冲峰道长及时援手制住了他的尸首,并且教我设下了这蝜蝂大阵,将它镇压在地下,永世不得翻身!”
王七麟问道:“这大阵是出自我听天监手笔?”
冯多山道:“不错,正是当年冲峰道长所传授,不信大人您可以回去查阅你们听天监记述诡事的典籍,草民是亲眼看着道长写下此事的,他一定记录了此事,也记述了这蝜蝂大阵。”
王七麟问道:“那为什么先前你不说出实话?”
冯多山苦笑道:“王大人,无论如何草民也是杀人了,这种事必然是能瞒一人瞒一人。”
“再者,家丑不可外扬啊!”
老甲说道:“最主要的是我们哪敢在外面说这事?这位道爷说的一点没错,蝜蝂大阵要借百姓阳气,所以我们将断头将军埋下后,便在棺材上建起这里最主要一条道路,就是要让乡邻们日日夜夜的践踏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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