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谢蛤蟆从屋顶跳了下来,他推开一扇门走进草屋,看着里面墙壁说道:“无量天尊,果然没错!”
“什么没错?”王七麟跟着往里看,这时候才注意到其实修有蛇窖的茅草屋墙壁上写着许多字。
只是写的很浅,又不是中原字,所以他刚才没注意到。
谢蛤蟆显然认识这些字,他对着墙壁念道:
“体中漫蛇毒,药草能消除。心中生忿恚,比丘须调伏。共舍彼此岸,如蛇蜕旧皮。池中生莲华,子等潜入折。比丘须弃断,爱欲尽无余。共舍彼此岸,如蛇蜕旧皮……”
他念了好一会,这像是一首古怪的佛偈。
念完之后谢蛤蟆拉上房门又飞上了屋顶,而且他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洞天釜中,说道:“七爷、徐爷、阿黄,你们有所不知,那洞天福地养人养妖养神养鬼,洞天釜也有类似本领,只是没有那么强大罢了。”
“它能养人,也能养鬼!”
“按照老道的推断,这件事应当是这样,常家兄弟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憨二手中有洞天釜,他们两人修炼《比丘蛇经》遇上了麻烦,应当有什么东西要对付两人,于是他们便想要借助洞天釜来躲避。”
“两人如今已经死亡,寻常人死后为鬼,修炼《蛇经》的人死后为阴灵,你猜测他在梦中遇到的是巨蟒是蛇灵,这猜测没错。”
“这两兄弟想要以蛇灵之身躲入洞天釜中,以此来躲避佛家高僧的追杀。”
王七麟茫然问道:“《比丘蛇经》?这又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他们修炼了这《蛇经》?”
谢蛤蟆将烟囱中的绳子慢慢收了出来,最后绳子下半部竟然出现了许多黑肉块。
风一吹有熏肉的香味传进他们鼻子中。
徐大眼睛一亮:“嘿哟,道爷你鼻子够灵呀,这家里的熏肉藏得这么严实还是让你给发现了,怎么着,这个算咱听天监的战利品?”
谢蛤蟆似笑非笑的一撇嘴看了他一眼,说道:“无量天尊,徐爷,你是打算吃这肉吗?”
徐大说道:“总不能浪费了吧?咱听天监的规矩,收获了吃的不必上缴,留下给弟兄们分着吃就行。”
听天监的作风近乎于土匪,各级官员们钱财物资没少贪墨,朝廷对此不管不问。
原因很简单,在听天监当差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裆上的,时时刻刻要与妖魔鬼怪交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有的死都死不顺畅。
这样之所以源源不断有人愿意加入听天监,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物质享受,若想行侠仗义、保护百姓,那何必要加入听天监?
谢蛤蟆笑了起来,说道:“这些肉都是人肉,你确定你要留下吃?”
徐大的脸色有些变了:“不是吧?道爷,这玩笑不能开呀。”
谢蛤蟆将绳子一抛,一块块风干肉挂在了屋檐上。
他淡淡的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些东西像是什么?”
徐大凑上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王七麟也看出这些东西的真面貌了,一块块风干肉有胳膊有腿、有脑袋有身子——
这赫然是一具具婴儿的尸首!
谢蛤蟆说道:“《比丘蛇经》是天竺的一部功法,以养育蛇虫来修炼,一旦修成能御使天下大小蛇虫,非常厉害。”
“不过这《蛇经》很难修炼,天竺一国修炼者众多,但多数仅仅能入门。听说天竺的集市上有许多人表演奏乐蛇舞,这些人就是修炼了《蛇经》。”
“本来修炼《比丘蛇经》不是什么邪事,但在闹市之中修炼《蛇经》就不一样了,肯定是歪门邪道。”
“为什么?”徐大问道。
谢蛤蟆说道:“蛇喜欢什么样的环境?最讨厌什么东西?”
徐大说道:“蛇喜欢温暖湿润的洞穴,蟒蛇尤其喜欢……”
王七麟盯着他,总觉得这货嘴里说出的不是好话。
但谢蛤蟆点头了。
徐大又说道:“蛇讨厌什么?讨厌雄黄?”
谢蛤蟆说道:“讨厌雄黄,更讨厌烟熏火烤!”
“可是你们看这闹市之中多少灶台、多少烟囱?蛇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住的习惯?而且这院子里头虽然修了蛇窖,可是旁边的屋子里也有灶台和烟囱,平日里常家兄弟肯定要开火做饭,这样岂不是会影响到蛇的正常生活?”
“那么怎么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压住烟熏火烤的气息,让蛇感觉不到这些气息,那自然就能自如生活了。”
王七麟心头浮现出一个歹毒的法子,他问道:“不会吧?常家兄弟敢做这种事?”
谢蛤蟆沉重的说道:“他们胆大妄为,已经这么做了!”
黄君子问道:“你们还能不能好了?别卖关子,直接说事!”
王七麟说道:“我愿意说,你未必愿意听,天干之中,壬、癸属水;地支之中,子属水。所以论阴阳五行,天干之壬属阳之水,地支之子属阳之水,比例和好,在这种日子里出生的孩子是上水之命。”
“玄术之中有一个歪门邪道,就是将有上水之命的婴儿制作成婴灵,这样的婴灵命格依然属水,但属的是阴之水,可以压住阳世间的烟火气……”
听到这里黄君子已经面色惨淡:“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这些全是上水之命的婴孩?”
答案不言而喻。
谢蛤蟆说道:“常家兄弟为了修炼《比丘蛇经》,竟然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肯定会有报应的。但他们两人很谨慎,不知道怎么提前有所发觉,并且恰好发现了憨二手中的洞天釜,于是想缠死憨二获取他的洞天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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