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错了,”谢蛤蟆说道:“老道当年走南闯北的时候碰到过一头受伤的地狼。当时是雨夜,我们一人一狼待在一座破庙里,老道为它包扎它给了老道流出的血,老道便用来烹制了五生粉。”
他们寻常的聊着天,浑浊的河水寻常的汩汩流淌。
一切与之前似乎毫无两样,只有对面桥头两侧那四具古怪尸首的存在证明先前一切并非虚幻。
四具尸首垂头立在水中,浑身上下包裹着五颜六色的陶瓷。
长而浓密的黑发深入水中,很显然刚才攻击四人的正是它们。
谢蛤蟆和唐铭都认得这东西,王七麟也隐约猜出了它们身份,便问道:“这是燮胄?”
两人一起点点头:“不错,燮胄!”
王七麟便骂了一句:“狗日的,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我还以为这是古人杜撰出来的邪物。”
燮是小火烹制之意,胄好理解,就是甲胄。
所以燮胄可以从字面理解为用小火烤了又烤制作出来的甲胄。
当然,事实上这东西不是字面理解的那么简单。
这是一种丧心病狂的邪物。
首先是制作方法很丧心病狂。
制作燮胄,首先要把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包上一层黏土,黏土从脖颈糊到脚底一一包裹紧密,然后放入铜鼎里用小火慢烤。
这些女人嘴里含着吸管,吸管另一端连着用冰块镇好的药汤,这样当小火开始燃起的时候,人会感觉浑身燥热干渴,就拼命的喝那冰凉的药汤。
因为全身燥热,人血流加快,将药汤里的成分带到全身各处。
最终在人快被烧死的时候,会有巧手工匠在人的耳后脖颈皮下割出伤口,然后用水银往里灌。
水银泄地无孔不入,高温已经把人的皮肤烧的脱离肌肉了,这些人能活着全靠那秘药来保命,这样水银就能轻易进入皮下各处。
等灌完水银,这些女人也就死了。
工匠会在她们身上再次一层层涂药土炙烤,直到最后完工出炉,地师会做最后一道工序,在她们外表泥胄上染色刻咒挂符箓,这样最后出来的尸体就叫燮胄。
王七麟当时也是偶然看到了关于这东西的介绍,但他是在一部乡野诡事的野史传闻中看到的,所以一直以为这就是古人杜撰出来的猎奇之物,没想到他如今见到了真品。
河中这四个人都是女人,它们外表被陶瓷包了一层,只留下脑袋顶端露在外面方便头发生长。
而她们已经没有生命了,这头发是在秘药培养下长成,因为它们灵魂永世被束缚在身体里不得超升,怨气不断积聚,这头发也可以说是怨气所凝聚而成,仇视一切活物。
这里四个人只有徐大不知道燮胄身份,王七麟便讲给他听。
徐大是很有正义感的人,听完之后便破口大骂,骂创造燮胄这伤天害理法术的人、骂真敢制作这种恶毒东西的人,将祖安战神的架势摆的很足。
王七麟心里泛起了嘀咕,他问谢蛤蟆道:“道爷,这地方不会真是始皇帝时期的东西吧?书上都说始皇帝残暴不堪,所以他手下的人能做出燮胄也是正常。”
谢蛤蟆说道:“这方面你问老道不如问唐大人,唐大人应该更清楚。”
唐铭叹气道:“真人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会欺瞒你们什么,实际上关于这燮胄还有这地宫我知道的也不多,现在我一心只想过河,去看看这等邪物在守护着什么宝贝。”
燮胄很不好对付,它们头发能追寻人气,不管是从水下过还是从空中过都会遭遇攻击。
而越是靠近燮胄所引发的攻击越猛烈。
王七麟先前已经体会到燮胄发丝的厉害了,他当时对付的还只是几条发丝而已,要知道四个燮胄每个头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发丝,这些东西缠绕起来简直是铜墙铁壁!
徐大倒是不愁,他说道:“要过河还不简单,用刚才道爷你撒出去的东西来开路,这桥最多二十丈,大爷跑的快,一口气就能冲过去。”
谢蛤蟆忍不住给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道:“无量你的天尊,要是燮胄这么容易对付老道还愁什么?先不说燮胄是距离越近越凶恶,就说五生粉你以为是面粉吗?怎么可能支撑咱们撒一路?”
唐铭摇头道:“即使有足够多的五生粉也没有用,我们总不能用五生粉将这条河给填平吧?”
“燮胄的怨发能上下左右无死角的发起攻击,只要撒出去的五生粉有漏洞,那咱们就会遭到它的袭击!”
听到他们这么说,徐大顿时丧气了:“那怎么着,咱过不去了,走回头路回去?”
谢蛤蟆沉吟道:“倒也不是毫无生机,燮胄也是有破绽的。”
唐铭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咱们不知道秦朝的术士用了什么法子把燮胄困在了水里,这样只要有活物入水就会遭受它们的攻击。”
“不过燮胄虽然不好对付,但它有个弱点,那就是只要外表那层胄碎裂放走它们的怨魂,就可以破了这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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