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先有了期待,以至于看见女子平平无奇的脸后,孟郦心中竟有些失落。姓滕的女子五官并不出众,相貌同她的神情一般寡淡,孟郦甚至担心自己明日便会忘了她长什么样。
滕九没有搭理柴骏,她看向玻璃前站着的青年,向李承泽确认道:“你说的那个会变脸的人,便是他吗?”
李承泽其实很惊奇,滕九竟与三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老。可他并不觉得滕九会有与他叙旧的打算,便也没说这些题外话,直接道:“是的,不过他不只会变脸,身体也会跟着变,最开始我见到他时,他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后来变成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滕九往审讯室的门走去,径直打开了门。
“哎,你慢点,能不能注意点安全了?”
柴骏一边抱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前,站在了她身后,以防里边的人突然暴起。
李承泽则在一旁补充:“他是今天来警局自首的,先前犯下了十桩凶案。”
无论缘由是何,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
柴骏素日里虽然总是看着不太靠谱,但在这关键时候,却也懂得上前一步,想要挡在滕九跟前。
滕九嫌他挡路,绕开了他,向那边还在垂泪的青年道:“你不该向他自首,而该向我们自首,跟我们走吗?”
青年缓缓地抬起了头,面部又开始剧烈地变换。
滕九轻轻叹了口气,取下了腰间的金腰带,那腰带在她手中,突然便从一指宽变做了四指见方,上边几乎能看见贵重的金线细细织在一块,密而无缺,便是最灵巧的织女,也不知能不能织就这般的造物。
孟郦呆愣愣地戳了戳李承泽的后腰:“李哥,我是不是瞎了?我好像看见那腰带在发光。”
李承泽被戳到痒处,差点跳了起来,好歹记得要在徒弟跟前保持威严,这才强行忍住。他看着孟郦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咳了一声,道:“别说话,静静看。”
孟郦这便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并非她的臆想,而是确有其事。
滕九用那腰带捆住了这一直变换模样的家伙,那人本就一动不动,并不挣扎,被黄琅带一捆,更是动弹不得。
柴骏看了这一幕,忍不住道:“真奢侈。”
那可是能使鬼神退避的黄琅带,成天被滕九当作时尚单品搭配衣服也就罢了,还常常拿来捆人。柴骏身家薄弱,只有一样宝物,还是代代单传,看着滕九这种人,难免有些仇富。
滕九手里攥着带子,对李承泽道:“人我就带走了,此事你如实上报转到特调局即可。”
柴骏见滕九说完都不带等他一下,生怕被她抛下,只能跑过李承泽身边时顺带拍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兄弟,今天雾霾太大,视野受阻,过来的时候慢了点。”
李承泽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见滕九足下生风,柴骏在最后一刻抓上了黄琅带,被带着一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