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希接到了新的调派令,必须前往北非战场支援,而费利克斯则如愿被派往波兰驻守。
奥尔嘉被无情地扔上了火车,连同大部队一起返回德国。
这一路上,西蒙将她看得死死的,不,是捆得。
为了防止她借上厕所的机会逃走,他非常缺德地不给她水喝,只在她渴得不行的时候才施舍她一口。
如果奥尔嘉实在有“燃眉之急”,他就会用绳子牢牢将她拴住,另一头则系在自己的手上,并且派一名女医务人员陪同她进厕所。
奥尔嘉已经在心里咒骂了西蒙不下一万遍。
不过,这显然没有用,明天大部队就要转车了,一旦她登上了那列直达柏林的火车,就再难有逃跑的机会了。
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屏住呼吸,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碎铁片,反复确认过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奥尔嘉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反复打磨手腕上的绳子。
快凌晨的时候,它已经被割开了一大半,只剩一小部分连在一起,她几乎掩盖不住兴奋与紧张,平复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提高声音嚷道:“我要上厕所!”
西蒙掐灭了烟头,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嘟囔了一声:“真麻烦!”
他精力充沛,明明已经熬了两夜,却几乎一刻也没有打盹,如果不利用上厕所的时机,奥尔嘉很难脱逃。
西蒙抓住绑在自己胳膊上的绳子,等奥尔嘉磨磨蹭蹭地从卧铺上下来后,又绕紧了几圈。
不过,他似乎不打算叫醒睡在上铺的护士小姐,而是踢醒了挤在地上打盹的一个保加利亚舞女——布兰妮。
正中下怀!
奥尔嘉早就猜西蒙喜欢那个女人了,他望着布兰妮时,眼里的火花藏都藏不住,而她一早在战俘营里就结识了布兰妮。
布兰妮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站起来。
西蒙非常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命令她道:“陪她进厕所,看紧她,不然就一枪bi了你!”
布兰妮吓了一跳,立刻老实地点头。
西蒙带领她们出了车厢,奥尔嘉走在后头和布兰妮交换了一下眼神。
很快,她们来到了位于第五车厢的厕所,西蒙很“绅士”地留在了门外,却非常用力地握紧了绳子。
进入厕所后,奥尔嘉虚掩上门,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割断了绳子,她敏捷地将它系在水箱上,然后利落地爬到窗边。
按照原计划,她要和布兰妮一起跃窗逃走。
奥尔嘉深呼吸了几下,率先纵身跃出了车窗。然而下一秒,她并没有看到布兰妮随之而来的身影。
伴随着布兰妮的尖叫和西蒙的怒吼,奥尔嘉重重地摔到另一侧的铁轨上。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在翻滚了将近十多米后,终于奄奄一息地撞在石墩上。
奥尔嘉抬起头,看向前行的列车,布兰妮半个身子卡在了车窗里,而西蒙正紧紧握住她的双腿,无情地将她拉回了车厢。
西蒙会饶恕布兰妮的,就像海德里希曾经饶恕她一样,奥尔嘉坚信。
她剧烈地喘息着,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火车的鸣笛声从另一端响起,奥尔嘉看到了车头的影子,她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在越来越近的鸣笛声中,奥尔嘉拼死滚出了轨道。
下一秒,在距离她只有十几厘米的位置,列车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