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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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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崎岖的路段跃出火车,如果还能活下来,绝对是一个奇迹。

  奥尔嘉花了一天的时间爬出了这片荒凉之地,最后晕倒在了一片麦地里。

  麦田的女主人发现了她。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这个女人喊来了她的丈夫。

  随后她被扛进了温暖的木屋,奥尔嘉全程让自己保持意识,在触到床的那一刻,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连乡村大夫都不由感叹她顽强的求生意志,她的脊背只是受到了挫伤,没有骨折或是碎裂,已经算是万幸。

  只不过她的左臂和右脚踝都脱臼了,为此,奥尔嘉可吃了不少苦头。

  好在她几回出生入死,已经习惯了伤痕累累。估计搜遍整个明斯克,也再找不出一个比她还像“铁打”的女人了。

  在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奥尔嘉逐渐恢复了意识。

  接纳她的是一对善良的夫妇,丈夫来自乌兰乌德,妻子则是罗马尼亚人,两人守着一片麦田,几十头奶牛,两匹马和一栋木屋。

  女主人是一个热情周到,富有同情心的妇女。看到奥尔嘉幽幽转醒,第一时间给她倒上了热牛奶。

  她又饿又渴,咕噜咕噜地把牛奶灌了下去。女主人见状,神情有些犹豫,思索了一阵,还是开口道:“大夫说……你怀孕了,姑娘,这你知道吗?”

  奥尔嘉还没来得及把杯子放下,听到这句话蓦地怔住。

  “看来你不清楚。”女主人从她脸上得到了答案。

  她抿了抿嘴,接过奥尔嘉握在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说:“已经有一个月了,它很顽强,竟然还活着。”

  奥尔嘉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在女主人反复的轻唤下,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它不能活着!”

  她哑着嗓子低吟,夹杂着扭曲的抽泣。

  女主人似乎有些明白了,战争为可怜的女人留下了太多伤痕,肮脏的侵略者从未善待过她们。

  她握紧奥尔嘉抖个不停的手,温柔地试探着问:“你还没有丈夫,对吗?”

  奥尔嘉没有给出回答,无尽的羞恶让她无法面对这一切。

  “没关系。”女主人抱住了她,试图驱散她的无助与哀痛,“这都没关系……”

  奥尔嘉如失去灵魂般摇着头,最后在女主人的怀里痛哭了一场。它不该活着,它是战争留下的孽种,是她的噩梦……

  在这块僻壤上,想要找到一间诊所是十分困难的。

  女主人萨丽并不建议奥尔嘉做出这种伤害身体的行为。

  “或许,你该试着接受。”她不止一次地这么劝说她,“无论它的父亲是多么可恨的敌人,但它始终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奥尔嘉同样也非常矛盾,羞耻与母性反复在她的天平两端摇摆。

  理智告诉她,这是海德里希为她留下的最大侮辱,必须清除它;况且,一个孕妇在战乱中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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