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静默无言。
对于夏明成，夏羽还藏着一个无法解开的疑惑。
她想知道他心里明明有夏妈妈，为什么又要娶了张瑶。
一个人的的心里早已住进难以磨灭的人，难道还能腾出位置给其他人吗？
“爸，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传到耳边的声音，难得没有掺杂阴阳怪气的声调，夏明成心里多少获取了些许欣慰。
至少女儿的态度有一点点转变。夏明成明白，心结不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
他愿意用相等的时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去修复和女儿之间的关系。
“想问什么，问吧。”只要女儿想知道的，他保证知无不答。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娶张阿姨？”夏羽不想费脑子，去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您心里分明是有妈妈的，为什么还要娶张阿姨？”
从未想过女儿会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夏明成沉吟几秒，沉声缓缓说：“有时候两个人的结合，并非一定要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没谈过一次真正恋爱的夏羽不懂，“可是婚姻如果和不爱的人厮守，难道不是一种折磨吗？”
如果可以选，夏羽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和不爱的人相伴终生，甚至还替他生下孩子，因为她也无法爱上自己生下的孩子。
这一刻，夏羽或许明白了为什么“父亲”看她的眼里，从未有一丝慈爱。
因为她就是商业联姻下的悲剧产物，除了她自己，没人爱她。
面对夏羽的疑惑，夏明成晒然一笑，抬手无奈地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瓜子。
“这个世界上的感情有很多种，并非只有纯粹的爱情。你爸老了，谈不了你们这些小年轻们向往的又甜又纯的爱情。”
他将所有纯粹的感情，都给了那个笑如灿阳的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代替她，哪怕对方再如何像，也终究不是她。
他对张瑶有好感，并非因为张瑶身上有亡妻的某些特质，才娶了她。
张瑶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托付终身，而他刚好觉得这个女人温顺乖巧，相处轻松不惹人反感，适合陪伴。
所以，他才把急切希望得到保障的女人，娶进了夏家的门。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夏明成能把持如此大的家业，怎会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
他做事一向是有理由的，张瑶在想什么，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爱情？不存在的。
“小羽，你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想嫁给尤迟？”夏明成把女儿最后说的那句话，当成了一种暗示。
夏羽尴尬一笑，居然被听出来了。
她确实有这个意思，在安抚反派的同时，她也得一并解决夏家这边的态度，不然她还是得踏进这趟浑水。
见女儿的表情，夏明成哭笑不得。这个小滑头，他险些被套进去，随了她的意。
“小羽，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尤迟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性格闷了点，但人其实不错，是个好的托付。”
夏明成想了想，补充：“你不信爸爸，难道还不信奶奶吗？奶奶虽然对你严厉了些，却不会害你。”
夏羽沉默。大家族里很多事情，几乎是身不由己。不管在哪，她始终要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免苦笑，觉得自己或许过于天真了。
家族利益，始终是排在亲情和爱情的前面啊。
女儿的反应，让夏明成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
从日记里就能看出，女儿在被不断的漠视下，已经养成了敏`感多疑的性子。
“小羽，在这件事情上爸爸和你做个约定，好不好？”
夏羽看他，等他说完。
“你和尤迟的结婚典礼推迟，你们先搬到一起生活，好好相处半年，了解他的为人。半年一到，你如果依旧无法接受，哪怕你奶奶强烈反对，我也会退了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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