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爹亲自给我选择的夫婿,我爹都中意了,我还有什么好不中意的。我对高悠扬点了头,问:“你们常来往,你可中意他?”
高悠扬丢了我的手,闷闷地看着我,道:“你中意就好,还管我中不中意他!”
我被他的话,杵得莫名其妙。以我和高悠扬的关系,不是应该努力睁大了眼睛为彼此筹划一个美好的媳妇和夫婿么?我都已经殚精竭虑地为他找来了花小姐,他却在对陆鸿雁的事情上如此敷衍,真是愧对我和他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情谊。
话虽如此,我也懒得同他一般见识,随他气呼呼地去了。
以后几天,他再是气呼呼地不理我,我也照样去找他吟诗作画。他却越来越长脸,甚至是让青竹守在他的屋门口,不让我再进他的屋子去。我想着那天我好歹也看过了他光着膀子在房间里四处溜达的模样,这样的交情不能不说是非常过硬的!我就更不与他计较,随便使了个计谋就把青竹给支开了,硬是堂而皇之再次登了他那大雅之堂。
他呢?可好!随随便便披散着一头秀发,松松散散着了一件长衫,坐在床边小几旁,一副春思难耐的模样,提笔作画,画了一屋子的水墨气味。
他见我如此堂而皇之地去了,第一动作是赶紧把手中的画纸给藏起来,第二动作是勒紧了那松散的长衫遮住他那乍泄春光,第三动作才是梳理他那俊俏的头发。
而我,早就三两步走到了他的跟前,探头去看他究竟在作何画。或许是我那动作过于刚猛,我竟是不费力气地把高悠扬给扑在了地上。
高悠扬那一脸,才叫难看啊!
也是,站在他的角度,被娇柔貌美的表妹轻松碾压到了地上,传出去他一个堂堂男儿可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只好赔了个笑脸,道:“小表哥!你知道我父亲和陆姨娘从江陵搬来建康,最迟下个月就要到了。你今天好歹陪我去收拾收拾我们家的屋子。”
高悠扬淡淡地把我推开,稳稳藏住他手中的画纸。
我瞄着他那一脸警惕,道:“小表哥,我们去外头买些摆设罢!我爹爹和陆姨娘也是有了年岁的人,家里布置切不能浮华,只要低调的。且说我陆姨娘生了个弟弟,那弟弟的房间可要软和着的东西。再说,爹爹回来,我总是要去家里住几天,我还要给我自己拾掇一处住所。我很喜欢我九里院子的那些,我就照着模样置办就行了。各样摆设,不要华丽,却要名贵。床铺蚊帐窗纱窗户,也就糊个藕荷色的,跟如今七月的荷花才是应景。”
我如此热情,高悠扬只是淡淡的。
我就问他:“你说我们今天先去哪儿好呢?凤凰街、秦淮河、鼓楼、狮子山?”
他回我:“随你!”
我且不理会他的冷淡,硬是把他生生给拽到妆台前,摁住他坐下,拿了梳子与他束发。我且告诉他:“小表哥,你如今是越发懒散了,连头发也这般随意!我听说凤凰街很好玩儿,还有夜市。我们今天先去我家里拾掇一番,看还需要什么再去外头采买。到了晚上,你且陪我看看夜市的凤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