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扬的打算,很理想化。
且不说高太爷和高德行怎么打算的,为着高悠扬远征东南又立了战功,高太爷又加封了忠远候高家得了封地,晋国上下又是一片急急复苏的模样,来自晋国上上下下的说媒人几乎踏破了高家的门槛。高德行和夫人日日接待这些媒人,简直是烦不胜烦。
二伯母思索着,长此以往绝不是办法,好歹请示了高太爷的意思,在一个清风徐徐的夜晚,在丹桂飘香的庭院里治了小酒家宴,把太爷儿子孙子们聚集一堂。二舅母的意思,是让太爷来处理这等难为的事。
高太爷已经苍老了许多,话也少了,眼神也慢慢地顿了。
二舅母真是着急,直往高德行身上使脸色。
高德行也是尽跟他侄子喝酒,直喝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整个庭院寂静不闻任何声响。
高德行说:“二伯父教养了你一场,万万不想看到你如此结局。罢了吧!你和飞扬都是坚毅忠贞之人,父母之命你们就是不愿违拗心里也是不会好好遵从。二伯父啊,愧对你父亲!愧对他!愧对我那死去的妹妹!”
高德行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像个可怜的孩子。
而高太爷,还是那副浑浊的眼神,木讷的表情。
高悠扬只问:“二伯父!若不是如今结局,没有神龙之说!不管我三国争乱如何,若我能有生还之机,二伯父和祖父可愿成全我与冰儿,悔了她与陆家的婚事?”
高德行望着高悠扬,一脸的心痛可怜。没有如果,没有如果!战乱至此,谁都无法改变。
高悠扬说:“祖父和二伯父在此,且听悠扬的真话!我待冰儿,真心永远不变,不管她是我高家的小姐,还是巍螺山上的神龙。我这一世,虽与她做不了夫妻,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妻子与我相守一世之人。且麻烦二伯母,把那些说媒的都狠狠回绝了吧!”
从那以后,高悠扬搬进了寒冰的九里院子。
或是那院子仙气卓然,近几个月来高悠扬总能在梦里看见寒冰。梦里的寒冰,是一条白龙,她还是叫他表哥,笑着扑进他怀中。
多少次梦里醒来,高悠扬怅然失落整个心里空空荡荡。
这样的余生,只能在梦里相见。相见时欢笑,梦醒了才是更深的惆怅和折磨。
终有一日,高悠扬忽然在梦里抓住那个扑进他怀抱里的寒冰。那手感,很真实!高悠扬睁开了眼睛。一个寒冰模样的姑娘,就在他的帐前。
“冰儿!”
高悠扬大喜,紧紧地唤道。
“表哥!”那姑娘回应他。
高悠扬紧紧地瞅着面前的人,生怕她又不见了:“你回来了?你不是在巍螺山……”
那姑娘羞怯怯地笑:“我想你了呀!”
高悠扬笑了,眼里带泪:“我也想你!”
那姑娘扑进高悠扬怀里。
高悠扬问:“丫头!是你?这几月来与我梦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