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风也停了雪也停了,安静得就像昨晚的狂风暴雪未曾发生过一样。
顾念辞不知道江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四肢百骸都疼痛难当。她强撑着来到盥洗室,看着镜中头发凌乱,嘴唇红肿,面色憔悴的自己,她忽然发了狂似的尖叫着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就向镜子砸去,一下不够两下,两下不够三下四下五下六下......她就这么尖叫着发着疯,直到墙上的镜子被砸得粉碎,自己的右手也被划得血肉模糊才肯作罢。
菱儿本就想着上楼来叫顾念辞起床,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她的尖叫和东西碎裂的响声,随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哭声,她焦急的拍着房门,呼喊着顾念辞,可屋里的人却并没有回应。
晌午时分,菱儿端着饭菜再次上楼来的时候,房门忽然就打开,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异常,右手还血迹斑斑的女人,菱儿吓了一跳。赶紧进屋来,放下饭菜,将顾念辞的手拉过来左瞧右瞧。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手,怎么就成了这样?这可得赶紧找大夫瞧瞧呀!”
“你去找个老妈子上来。”
“什......什么?”
菱儿诧异着,顾念辞却却甩掉她的手,沉声道:“去找个老妈子上来,有些事你不方便做。”
菱儿看着顾念辞忽然这般态度,丝毫不敢怠慢,忙去找了个管事的老妈子来,自己却被遣了出去,索性先去找大夫,谁知刚出门就遇到了驱车前来的王存,忙将顾念辞受伤的事禀告一番。
这边,老妈子在房间里站了半晌,也不见顾念辞开口说什么,迟疑着问道:“姑娘?可找老奴有什么事?”
顾念辞回过神来,面色冰冷地指了指床铺:“把床单被罩全都给我换了,换下来的,就扔掉。”
老妈子边应着,边去理床铺,刚把乱糟糟的被子掀开,赫然看见浅黄色的锦绣床单上一小团干涸的血迹。原是老人家,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不让菱儿那小丫头来整理是这个道理。不声不响的,老妈子赶紧换好床单被罩,临走时瞧见顾念辞阴郁的脸色,便也没有多言,就迅速退了出去。
顾念辞失神地坐回干净的床铺上,将被子拉到腰间,背靠着床头,右手垂在床边,她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是啊,哪里又有昨晚那场噩梦痛呢?她甚至想都不愿再去想,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她虽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但终归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江北再喜欢她,彼此之间也从来尊礼守节,除了上次那个吻,二人也未曾逾矩,她从未想过江北会那般......强迫她。他们尚未成亲,也并没有名分,他那样做,把她当什么?他不仅毁了她的清白,更是在将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践踏。她感到痛的,不是他带给她身体上的伤,而是他已经不再保护她,不再怜惜她,不再尊重她。
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溢出眼眶,顾念辞自嘲地勾起嘴角,扯到了唇上的伤口也不在乎,她垂眼看着伤痕累累的右手,心里的悲哀翻江倒海。
顾念辞啊顾念辞,你怎么就成了这般破败的样子。
傍晚,江北回来的时候,正见王存送医生出来。他在厅里略站了站,迟迟没有踏上楼梯。
“少帅。”
“医生怎么说?”
“皮外伤,未伤及筋骨,只是恐会留疤。”
“嗯。”
江北应着,呼出一口气,就要上楼去。王存侧身拦住他,犹豫道:“我见顾小姐脸色很不好,方才医生给她清理伤口,取出那么多的玻璃碎碴,她也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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