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庭院里,漂亮的少年正无聊地拔草,它席地而坐,赤脚踩在泥地,张扬的金发凌乱飞舞,脸上的表情懒散又不爽。
木晹攥紧手里无辜的幼苗,心思不属地往边上扔。
嫩绿的叶苗在半空中被一袭白缎阻挡住,然后顺溜地沿衣摆滑下,掉落在黑泥里,下一刻,它又被一双白到透明的手给拾起。
“这又是干什么?白白糟蹋我的苗。”许生把玩着幼苗,眉目浅淡地说。
木晹瞟了它一眼,“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拔你点苗怎么了,根没坏,再种不就得了。你不是新收一个仆从嘛,把苗给他,让他去种。”
说着话,少年又不客气地抓了把。
“安德?”许生笑笑,“我有事交由他去做了,所以这块田地现下无人管理,你可要悠着点。”
木晹忿忿:“该留的人你不留,不该留的使劲往宫里揽,你怎么不把小寻也留下?要不是我来找她玩,估计都不知道她早就走了吧?还是不是好邻居,这都不通知我!”
“通知你什么?人家有脚,想去哪去哪,你怎么不抱怨她自己没跟你告别?”
许生语调缓慢地刺它,“什么事都赖我头上,真是所谓的好邻居。”
木晹气得加快拔草的速度,偏还面上不显。
天知道它好不容易脱离管家的魔爪,将怠宫清扫得一干二净,就想着请小寻去它宫里做客,结果呢?人家都离开言宫五天了!愣是没一个人告诉它。
别问它现在状态怎么样,问就是秋风扫落叶,凄凉的很。
许生手一翻,幼苗便头朝下,栽进污泥里,它拂袖,慢悠悠地离开,“耍小孩脾气要不得,发泄完了,收拾好自己,回家去吧。”
木晹撇撇嘴,朝它的背影扔了一把草。
……
许生往木制楼走,杜宾在后头跟着,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听见主人清淡的声音,杜宾担忧地说:“大人,再这么让它拔下去,会不会……”
“我以为你的侧重点在木晹身上。”许生笑了笑,从楼梯上俯视而下,庭院中的那块黑土地已经被破坏得不再方正,右边的角上,黑泥翻滚,幼苗横躺。
几乎是不令人察觉的,那处空气里发出呲呲的轻响,但很快如雾般消散。
“这……”杜宾皱眉。
许生眯起眼,目光不知投向何处,声音飘渺地说:“无妨……也是时候立新规矩了……”
……
卫寻睁开眼。
这已经是她一晚上第三次睁开眼了。
她躺在床上,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天花板,脑中思绪杂乱。
心里装着事,因而总也睡不踏实。
她掀开被子起身,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出门一次,再去一趟她今天遇见莉莉丝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去,卫寻觉得,大概是当时那只兔子奇怪的姿态吧……
它身体略靠里,一只脚向着圆柱方向,另一只脚却冲着她,脸上的表情阴沉僵硬,眼睛里存着戒备和一丝……惊慌。
为何会防备而惊慌?
那根大圆柱一定有问题!
卫寻边走在空荡的寅宫里,边仔细回忆。现在想来,当时那只兔子旁边的银色圆柱确实和其它的很不一样——它笔直冲入极高的宫殿顶部,大到连十人合抱都困难,最特别的是,柱子和地面,有缝隙。
尽管是很浅淡的缝隙。
卫寻不免心跳加快,她稳住脚步,隐在周围的柱子后小心行走,凭自己微末的印象找那根特别的柱子。
一路都没碰上什么人,可能现在这个点,寅宫的生物也陷入沉睡了吧?
周围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卫寻觉得应该绕了好久,因为新的困意袭来,说明时间久到她都放松警惕了。
就在卫寻打算放弃,准备先打道回府时,视线里却突然出现目标物,那根银白色柱子光亮润泽,静默矗立。
卫寻确定没人后,才大着胆子过去。
身处在圆柱之下,就有万物皆渺小的强烈感觉,她仔细查看圆柱半晌,还绕它走了三圈,都没看见'门'这种东西,甚至连光影般的水幕都没有。
她疑惑地伸手,去触碰圆柱,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
还没等她摸到想象中冰冷的金属,手却突然从柱子里伸了进去,卫寻猛地睁大眼睛。
她动了动手,缓慢地将手抽回来。手指白皙,依旧是原先的模样,仿佛银色圆柱只是一层空气,她的手穿过一层空气而已。
“障眼法……?”卫寻错愕地呢喃。
她手握拳合拢,做足心理准备,然后提步向银色圆柱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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