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江津老白干。
六个汉子……
“来,大家都辛苦了,咱们走一个!祝咱们以后天天都能有鸡吃,有酒喝。”刘春来端起了碗。
“地主老财也达不到啊!”张二强瞪大了眼睛,“非得吃垮地主老财不可!”
“跟着春来叔干,一天吃头牛,估计都没问题!”刘志强这会儿对刘春来很有信心了。
他没说,来的时候,八祖祖交代过他,盯着刘春来,别在队里吹了牛,出来就跑了。
当然,这话,一辈子都不可能说的。ii
回去八祖祖也不会提。
江津老白干,入口辛辣,在这大热天,下了喉咙,如同一道火进了肚子。
二荆条本来就辣,一入口,辣味就在口腔弥散开来,刺激着整个味蕾。
辣椒的辣,跟高度白酒不同。
随着咀嚼,辣椒的辣味进一步刺激口腔,随后清鼻涕在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眼泪也跟着直往外蹿。
在这大热的天里,浑身汗水瞬间冒出来。
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辣椒的刺激下,浑身汗水瞬间往外面冒,浑身通泰,畅汗淋漓。
舒服。
“狗曰的,原来鸡还能这样好吃!”刘九娃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没吃过这种做法。ii
“嗯嗯,这鸡好吃!跟辣子鸡的味道又不同……”张昌贵不得不佩服刘春来,挣钱凶,烧鸡也好吃,“春来,你看要不这么着,以后条件好了,每天给我来这么一顿?”
“你怕是喝醉了!”刘志强不乐意了。
特么的,张木匠是打土豪?
他们那地儿,稀饭都没干的,他居然敢要求每天一顿鸡?
一只大公鸡,五块多呢!
刘春来看着他,“张哥,没问题,年后,我保证,你们每天吃一顿鸡。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找我,说不吃了……”
“春来,你酒喝多了吧?”刘九娃提醒刘春来。
这还没喝几口呢。
他想问刘春来,要不要花生米。ii
有点花生米下酒,应该不会醉得太离谱。
“这辈分是不是太乱了?你管春来叫哥,春来管师父叫哥?咱们管志强叫哥,志强又叫春来叔……”李红兵有些凌乱。
鼻涕眼泪齐飞的张二强,一直在跟桌上的鸡跟肉作战,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个,“吃菜,咱们少喝酒!”
他早就觉得有些乱了。
可没法不是?
“多啥?年后要是保证不了家具厂每天吃顿鸡,还办个球的厂!”刘春来是真有点上头。
原来的他,久经考验,两斤白酒不在话下。
可现在的他,没有那海量。
这年头,弯腰就能捡钱,搞个产业都能成为行业龙头。ii
就吃个鸡,追求太低了些。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跟着你干!过年后,要是每天没有一顿鸡,我就不伺候了!”张昌贵直接端起了手中的酒碗。
刘春来直接跟他碰了一下,头一仰,脖子一伸,咕嘟咕嘟就把碗里小半碗白酒全部干掉了。
豪气!
“耿直!”张昌贵也是一仰头干掉了碗里的酒。
“九叔,春来叔醉了?”
看着对面刘春来手里拿着一个苞谷面馍馍往口里喂,连着喂了几口,不是喂到鼻子下,就是喂到嘴边,刘志强有些担心。
刘九娃叹了口气,“上百号光棍呢!”
刘志强也默然。
“只要咱们能吃饱,即使没法让所有人都讨婆娘,也很不错了。”刘志强幽幽地说道,“就因为咱们穷,吃不饱,才没人愿意嫁进来。”
宁发三年瘟,有女不嫁葫芦村!
这是周边各大队流传的说法。
什么叫发瘟?
瘟,本来是指瘟疫。农村医疗条件差,一旦得了瘟疫,很难治好,各种养殖的家禽啥的,容易得各种瘟症。
新中国建立后,农村医疗条件得到了一些改善,卫生条件也好了一些,人的瘟疫就不多了。
对于口中说发瘟的人来说,这基本上治不了。
由此可见,周边村子的人,有多不愿意把闺女嫁到葫芦村。
刘春来却当着所有刘家坡的人说了,队里还有一个光棍,他就光着……
刘家坡是葫芦村最光棍最严重的村民小组啊!
这压力多大?
能不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