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延年一步步走到李青山的面前,枯瘦如老猴的身形,仿佛陡然变得高大起来,几乎要投下一片yin影,将李青山覆盖。
“死!”
一百三十二年前,一个孩子在古风城里出生,他出身贫寒,食不果腹,受人欺辱。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路过的道士看重,带到山中苦修。
三十年后,他回来了,已经是个接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他找上门去,将那些在三十年前欺辱过他的,现在同样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一一杀死,然后建立了钱家。
他没有经过女人,于是他疯狂的娶妻纳妾,将一切他看中的女人,变成胯下玩物。他没有没有像样的居所,就夺了乡绅的房产,扩建成现在的钱府。他要将他没有享用过的一切,统统弥补回来。
将近一百年过去了,钱家成了古风城唯一的大家族,五世同堂,子子孙孙数百人,他要将自己的权利血脉延续下去。
钱容芷奔出堂外,心念狂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找地方藏起来,钱延年杀了李青山之后,下一个找的就是她。
“你这个贱人、母狗,竟敢背叛我钱家,定然不得好死,爷爷会杀了你!”
钱容芷走出没多远,便听身后冲她厉喝,转过头去,却是钱家长孙钱兴伟,他不敢参与到炼气士的战斗中,趁着方才的人流到了堂外,却不甘心离去,躲在角落里,等着他的爷爷钱延年,把所有事情解决。
钱容芷站住了,转头望向山下,姓钱的人们正在杀上来,其中有无数张熟悉的面孔,亦在心中一一浮现,yin亵的脸、鄙夷的眼、威胁的拳头,无数张面孔合成蒙混的一张。
她扶额,脑海中一阵刺痛,两种意念开始拉扯挣扎。
一种是生,一种是死。
钱兴伟见钱容芷站住了,低着头,身体在不断的颤抖,还以为她害怕了,吼道:“你这个贱人,荡妇,钱家不该收留你,我当初就该扒了你的皮!”
钱容芷仰起头,一脸微笑,还用纤纤细指理了理发丝,走向钱兴伟。
生是求生的渴望,死是复仇的邪火!
在这一刻,生已经不重要了,死亡占据她的心田。
“你……你想干什么?”钱兴伟终于感到一丝恐惧,往常有钱延年的存在,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他也习惯了她的温顺,才敢跳出来喝骂她。此刻才仿佛忽然想起来,钱容芷是个强大的炼气士。
“爷爷救我!”钱兴伟运起轻功,向外弹去,一边高声喊道。
钱容芷伸出右手,抓住钱兴伟的肩膀,拉到身前,食指点着钱兴伟的额头:“你逃什么?”长长的指甲刺下去,一缕鲜血流下。
“住……住手,我是你哥哥啊!”
钱容芷盈盈而笑,柔声道:“扒了我的皮,是这样扒吗?”指尖如锋利的裁纸刀滑下,惨叫声响彻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