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真元法门,都是对天地元气的召唤和运用。所谓的截气法门,就是破坏修行者的这种召唤和运用。”贺兰黑云看着她,说道:“按照魔宗对我说过的,那本无字天书的截气法门可能比那西方巡王的极乐世界还要厉害一些。西方巡王的西方极乐世界能够遮掩天地元气,让对方无法汲取天地元气,但这种法门,却是能够截取一部分别人召唤和引聚的天地元气。就像是偷取别人一部分施法的威能。”
“那可真是极为厉害的法门。”
萧素心吃了一惊,忍不住说道。
她当然这意味着什么。
任何修行者战斗时,绽放的威能都以消耗真元为代价,但若是自己用了十分真元,只绽放出七成威能,其中的三成威能反而被对手偷了去,这就相当于自己的真元无形之中多损耗了数成。
“关键在于,按照魔宗的意思,这种就像是窃取对方力量的手段,也不知到底能够截取多少。”贺兰黑云道,“魔宗也不知道,不会超过五成,但恐怕也不止半成一成。他之所以特别重视这件东西,是因为你们之前南朝的道宗王庭青也曾经亲自去西域寻找过。”
萧素心听得更是吃惊,她看着娓娓道来的贺兰黑云,忍不住说道,“你真厉害。”
她这句话绝对不是刻意的夸赞,因为在她看来,贺兰黑云是不只得到了北魏皇太后和吴姑织的传承,而且因为贺兰黑云曾经很长时间跟着魔宗修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恐怕也算是魔宗的亲传弟子,她是汇聚了三家所长,此时光是见识就让她觉得不凡。
“我先前听说天都光也落在了你们手里,她现在何处?”贺兰黑云也不在意,只是随便想到了魔宗另外一个在西域的重要部众。
“她是个很奇特的人。”
萧素心道:“她最近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她正在北方遗族的协助之下,一心在追查元燕的出身之谜。”
“这人行事是很独特,只是能力颇为不俗,之前西域寻找出来的法器,倒是有一半只有一些模糊的记载,根本不知在何处,却被她慢慢找出了线索,寻找了出来。”贺兰黑云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天都光也是个难以理解的怪人,但她心中隐约有些预感,这个怪人说不定真的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萧素心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越是难办的事情她越有兴趣,不过北方遗族的人始终对她不放心,一直有人看着她去做事情。”
“那我们试试。”贺兰黑云说道。
当她这句话出口时,她的右手食指的指尖开始发亮。
当真元气息在她的体内流转开来时,她的右手手臂和手掌都似乎变得幽黑起来,然而这种幽黑却像是无比深邃的夜空,甚至就像是黑色的纯净琉璃。
一道极为明亮的光束从她的指尖涌出,她的指尖却变得透明起来。
这道光束毫无热量,却像火焰一般在她的指尖跳动,然后分散开来,变成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这列车队里所有的北魏军士原本就知道她是谁,此时看到她身周散发的这种就像是带着神圣气息的光芒,他们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尊敬。
萧素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那句“那我们试试”是什么意思,等到这些圣洁的光线散发开来,她才彻底回过了神来。
她和贺兰黑云之前并未见过,但这种光线便意味着吴姑织的传承,吴姑织是她在南天院的师长,拥有共同的师长,这便让这两名年纪原本就相差不多的少女心中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她点了点头。
用力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弓。
等到她体内的气息也开始流转时,她的整个人便也如同彻底苏醒一般,再没有给人柔弱的感觉,相反有一种异常铁血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
贺兰黑云的目光微微闪动。
她没有意外。
因为她很清楚,铁策军这些林意身边的重要人物,都是钟离之战中的幸存者。
虽然事先并没有任何的交流,但此时就像是直觉一般,她有意识的将这些光线牵引的力量朝着萧素心手中的那柄长弓包裹而去。
只是包裹,而并非强行的朝着弓身灌注。
当萧素心的真元流淌在这具长弓里,奇妙的光线不断的汇聚在她手中的弓弦上,然后在她的指间形成了一道实质般的光箭。
这支光箭就像是透明的水晶一般,纯净但给人异常坚固和明亮的感觉。
贺兰黑云的眼睛里尽是感慨。
她明明是个很年轻的少女,但是此时的眼睛里却流露着沧桑。
她莫名的笑了起来。
她先想到了自己和吴姑织的联手,接着思绪又回到她在北魏皇宫里和北魏皇太后的联手。
她看着萧素心,仔细的看着这名和自己年岁相近的少女极为坚毅,散发着独特铁血气息的脸庞,她轻声说道:“北方遗族说的果然没有错,我和你联手,果然没有任何问题。”
……
小镇里,卖各种竹制品的店铺开着门,依旧做着生意。
宇文猎却是坐在那家卖猪杂粉的店铺里,慢慢吃着猪杂粉。
这家卖猪杂粉的店铺生意一直都还不错,虽然过了镇上大多数人吃早饭的时间,但依旧还是陆续有客人来。
只是吃着吃着,其余人却都停了下来,都看着宇文猎吃。
就连这家店铺的老板都停了下来,忍不住看着宇文猎身边堆叠起来的大碗,苦着脸说道:“余老板,我今日的猪杂粉味道真的这么正?”
宇文猎笑了起来,道:“其实我不姓余,你要叫我老板,其实也要叫宇文老板。”
“叫什么都可以啊。”
这家店铺的老板依旧苦着脸,道:“关键你已经连吃了十几碗,好吃可以明天继续吃,我就是怕你撑坏了,你在我这里撑坏了,我可是赔不起。”
“味道是真的不错,尤其知道自己以后都吃不上的时候,就觉得味道更加好。”宇文猎叹了口气,道:“撑倒是撑不坏。”
这家店铺的老板有些发愣,“你说什么胡话,我这店好生的开着,你的店也好生的开着,怎么会以后都吃不上?”
宇文猎想要回话,但却又慢慢的放下了筷子。
他转头望向镇外一头的大道,道:“让我吃不上的人来了。”
这名店铺的老板摇了摇头,以为宇文猎是失心疯了,因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镇外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心中便越发下定决心,今日哪怕这竹器店的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给再盛猪杂粉了。
然而只是过了片刻,那道上却是有马蹄声响起,接着一辆风驰电掣般的马车,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是什么人?”他有些信了宇文猎的话,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宇文猎笑了笑,道:“要我命的人。”
这家店铺的老板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宇文猎却是有些遗憾般慢慢站起,走出这家热气萦绕的猪杂粉铺子时,他对着这家店铺的老板道:“我那家竹器铺子就送了你,也算是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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