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天武川外这片荒原里的大战,应该是这数百年中,汇聚了最多强大修行者,同时也是最多修行者死去的一场大战。
即便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双方过百万的军队在这里绞杀,在很短的时间里死去的军士和低阶修行者的数量,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也是少有。
这场战争距离贺拔岳此时的到来并不遥远,对于他而言,这里应该充斥着无数死亡产生的元气,他每一个呼吸之间,便应该就像是直接在水中呼吸一样,那些汇聚到他面前的元气,应该就像水流一样粘稠和充沛。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之前是觉得自己距离天武川外的这片平原太远,然而真正置身于此,充斥他鼻翼之中的,只有这种焦臭的烟气,那些死亡产生的元气依旧稀薄,而且在他赶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多数都已经被他感知里的那头幼兽贪婪的吸吮而去。
这里是他预料之中的一片宝藏,然而当他感觉有异常,耗费了大量真元赶来时,这片宝藏却已经被毁坏大半,而且还有一头幼兽在这片宝藏的废墟之中吞噬着被毁坏的宝藏的残余,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他轻易的锁定了那头幼兽的气息,在下一刹那,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恐怖破空声,他带着风雷出现在这头幼兽的不远处。
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真正落地的刹那,便将这头幼兽狠狠的击飞出去,然后重重的压入泥泞之中。
这是一名年轻的苦行僧人。
贺拔岳轻而易举的便知道这是漠北的苦行僧,不需要多想,他也清楚这名苦行僧人吞噬这里元气的法门来自于魔宗。
他落在这名被他碾压进泥里的年轻苦行僧的身前。
正是因为魔宗,他才没有得到幽冥神蚕和九幽冥王剑,才让他如此完美的计划出现了如此多的变数,所以脑海之中只要出现这些漠北苦行僧和魔宗之间的联系,他心中的怒意便无法平息。
他看着这名已经被他一击打得浑身骨骼都断裂大半的年轻苦行僧,看着对方凄惨的模样,他冷漠的寒声道:“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这名年轻的苦行僧有些茫然但更为恐惧的看着他,“我来这里之前,那些人就已经将那些修行者和军士的尸身几乎全部焚烧干净。”
贺拔岳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
这名年轻苦行僧的一切表现,让他觉得对方只是行走在阴暗之中的低等生物,只是那种草原之中,试图从狮子口中争食的野狗。
这种野狗一样卑微的存在,对于他此时而言,至少是在他来临之前,替他收敛了许多会散失的元气。
“放过我…。”就在此时,这名年轻的苦行僧痛苦的呻吟起来,哀求起来。
也就在此时,贺拔岳的眼睛却是陡然眯了起来,他抬头看向远处,那里应该是北方遗族和阿柴谆那些军队交战的战场,在那里,他也感受到了和这名年轻苦行僧一样的气息。
“漠北还有像你这样的人赶了过来?”他看着这名年轻的苦行僧,问道。
“还有我几名师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从漠北先赶到这里。”这名年轻的苦行僧甚至快哭泣起来。
贺拔岳没有再说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
他一脚踩在这名苦行僧的胸口,这名苦行僧便在无比痛苦之中死去。
贺拔岳缓缓的呼吸着,这名苦行僧体内的元气流散出来,流入他体内的经络之中时,他才略微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