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凯蓦得抬头,直直望进了北歆的眼里。
那双眼睛那么的美,却带着让人心碎的痛苦,那痛苦像是火焰,正烈烈燃烧,不得停止。
其实慕凯是很清楚北歆对于径若寒的那一份不为外人道的关怀的。
即使是北程,都不能吸引了北歆的全部的注意力,但是那个给软禁,或是说给囚禁的俊秀男子却吸引了北歆全副的心思。
他已经记不大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径若寒的了,现在想来,只有那出人意料的美貌和那双带着震惊和悲哀的眼睛。
那个人第一次就那么站在义父的面前时,因为身上寒毒发作的关系,还在瑟瑟的发抖,可是,在阶下看着他的自己却觉得发抖的人是自己。
大哥那时刚刚安顿好捡到的小弟弟,急忙忙的跑回到游域的大殿上,然后抱住了发着抖的自己,问:“阿凯,你怎么了?”
自己咬着牙齿,指着殿上对着义父毫无惧色的径若寒对大哥说:“这个人好凶……”然后就很不给面子的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给大哥取笑了半天,但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见到那人的那双眼睛就觉得畏惧,分明是个已经因为长年患病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囚徒,就是给自己一种凛然生威的感觉。后来再见到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气势,转而和宁平缓,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其实真的很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与他的外甥年纪相仿,所以潜意识里自己也被他当做了子侄吧,可惜,后来渐渐不懂得珍惜。
再然后,见到了他的外甥――海澈,相似的容貌,同样是过人的美貌,那份气定神闲时的凛然自若,依稀带着径若寒的影子,只有那双眼睛,和那个人完全不同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蕴了大海波澜的眼睛,而径若寒的那一双却是淡如天蓝。
并不想他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慢慢十分的清楚那个人活不了多久的,从容貌开始改变的那一天起,从那个小姑娘的诞生开始起,那个人所有的生命就开始非常人的凝固起来,义父看似冷酷的所为,倪尊寿毫不怜惜的制作,都在慢慢破坏掉他,所以自己对他也就愈无情了,只有大小姐,在那冷淡的面目之后,那团冰冷的炎是有温度的,只是那温度还来不及让所有的人看清楚就掩饰了过去,直到那个人离去,永远离去。
那么,为什么今天在这个时候,又突然的提起了他呢?
两年前的今天,的确是他的忌日,但是跟现在的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慕凯隐约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无法想像的秘密的边缘,正等着张开血盆大口的那个怪物将自己一口吞下。
他望着北歆,强迫自己要淡定,然后绽开一个笑容:“大小姐,您是真的喝多了,怎么突然就想起无关的人了。”
是的,那已经是远去的幽魂了,别再来打扰我的歆儿。
北歆闻言,眼睛却显得更亮:“怎么会是无关的人呢?”
她蓦得欺身上前,脚步有些踉跄。
慕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迎上去,堪堪好揽住了她的腰,才使人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北歆的两颊飞红,像是刚染过胭脂,眼角也红的走着飞霞也似。
只有那一双眼睛仍然亮如星子,她嘴角的笑容开始放大,然后扩展到整个脸庞上,平素里显得淡然的冰封开始结冻,像是染上了春天的阳光似的,性情属火,而且是冰冷火焰的她开始给人一种春光明媚的感觉,这份美丽不同于任何时候的那种惊艳或是美艳不可方物,是那种可以沁入骨髓里的温暖,随着她眉梢的轻轻挑起,眼角的缓缓飞起,还有像是本能的寻求什么一样的拉住慕凯抱她的手的动作,绽开,一一绽放,如同原野上盛放的花朵,张扬而明亮,完全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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