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斐累极了,沉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掌心还暖暖的,他的南絮,一直都在呢。
可隔壁产室,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厉行不叫任何亲属进去,只自己默默挣扎,疼迷糊了就仿佛看见南絮的身影,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她还陪着他。
“嗯——呼呼……”厉行抓紧床栏用力,他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头就顶在那里,可就是生不出来。再次向医生确认孩子没事以后,他还是坚持要顺产,这不禁让见惯了产夫挣扎的助产士都有些动容。
厉行再一次忍着阵痛向下使力,腰腹已经痛到麻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是胎头太大,孩子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如此又挣扎了一个小时,助产士总算是看见了浓浓的胎发,眼看着厉行已经快痛脱了力,医生检查后决定,还是给他侧切。
“啊——啊——”厉行听见产室里响起一声凄厉的痛呼,这,这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吗?还好,她不在,不然,自己会吓到她的吧。
巨大的肚子又沉又痛,厉行透不过气来,身上又汗津津的,像是溺在水里面。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在助产士的帮助下,这个八斤八两的女儿总算是露出了头。
厉行看着宝宝,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皱皱巴巴的,而是一出生就白白嫩嫩,五官都像极了南絮,他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那么感激上苍给了她一个女儿,一个很像南絮的女儿,如此余生,还可有念想。
四年后,南絮和郅斐一起在幼儿园门口等着他们的宝贝儿子豆豆,眼看着豆豆从出了园门就没放开人家漂亮小女孩的手,都快走到爸爸妈妈面前了,才依依不舍地跟她说再见。
郅斐一把搂起儿子,让他骑在自己背上,打趣地问那个小女孩是谁,豆豆说是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叫念念,然后又叽里呱啦说着两人在幼儿园的趣事。
念念钻进一辆保时捷里,却见自己的爸爸看着后视镜出神,念念也凑过去,却扑哧一声笑了。
后视镜里,豆豆又从郅斐身上爬下来,牵住南絮的手,自己走在两人中间打秋千。
驾驶座上的那人莫名就红了眼眶,四年了,那年医院一别,就再没见过彼此。如今,看着她幸福,也就够了吧。只是,请给他一个远远观望的权利,正如他女儿的名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