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花老太太听见敲门声,应了句:“来了来了。”她拄着根棍子去开门,“我就猜是你们,快进来。”
戎黎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徐檀兮。
戎关关小跑着跟在后面,手里也抱了个礼盒。
老太太边关院门,边冲堂屋里喊:“笑笑,戎黎他们来了,你去装点儿吃的出来。”
廖招弟在屋里应:“好。”
进了堂屋,老太太给戎关关塞了个灌热水的暖手袋:“关关冷不冷啊?”
戎关关抱着热水袋:“冷。”
老太太把碳火的炉子推过去:“赶紧把鞋脱了,脚放上来。”
炉子上面有盖子,盖子外面铺了一件旧衣裳,戎关关把脚放在上面取暖,老太太帮他盖好脚,再去倒茶,一边念叨戎黎和徐檀兮乱花钱,一边笑着把他们买来的东西仔细收好。
其中一大袋是给廖招弟的。
她穿着一件很大的袄子,衣摆遮住了隆起的小腹:“徐姐姐,你怎么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徐檀兮什么都想给她。
她并没有提戎鹏,不想惹笑笑哭,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样一样嘱咐她:“这个是孕妇奶粉,你一次泡两勺就可以了。”
“这是睡眠枕和侧卧垫,说明书我翻译成中文放在了里面。”
“等你肚子再大些,脚可能会水肿,到时可以用这个按摩仪。”
“……”
回去的时候,秋花老太太给他们装了一袋家里炸的麻花和馓子:“床单和被套我都洗过了,放在了关关房间的柜子里。”
回到家里,戎黎去铺床。
徐檀兮把行李都拿出来,分类放好。
戎关关坐在沙发上吃麻花。
“关关,困不困?”
他很精神:“不困。”
“那睡不睡?”
“我能再看一会儿电视吗?”
徐檀兮看了下时间:“只能看二十分钟,可以吗?”
“嗯!”
戎关关跑去开电视。
徐檀兮去屋里拿了条毯子,把充好了电的热水袋给戎关关抱着。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屋外的烟花爆竹把夜幕星河染得五颜六色。
戎黎已经铺好戎关关房间的被子了,徐檀兮进来,拉着他坐下:“你头晕不晕?”
有一点点,他靠过去抱她:“不晕。”
“你晚上喝了不少。”
“我酒量还可以。”
徐檀兮用手背碰了碰他耳后,他身上的体温有一点点高,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我晚上睡哪儿?”李银娥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家,徐檀兮不方便住那边。
她的手有点凉,戎黎抓着她两只手往自己衣服里放,“还能睡哪,睡我床上。”
“那你睡哪儿?”
他看着她,窗外的火树银花装进了他眼里,漂亮得不像话:“你说呢?”
她不说。
“手还冷吗?”
“不冷了。”
戎黎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高度刚刚好,适合接吻。
次日是腊月25,天晴。
徐檀兮一早就跟李银娥出去了,要置办年货。李银娥背了徐檀兮给她买的那个超大容量的包包。
镇上只有一家超市,李银娥说超市里的东西贵,就带徐檀兮去了镇上人开的杂货铺。
徐檀兮要买炖汤用的墨鱼干。
墨鱼干摆在了很显眼的地方,一进店就看得见,李银娥拿起来嗅了嗅,问老板:“这墨鱼干多少钱一斤?”
老板说:“84。”
徐檀兮正要买,李银娥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把墨鱼放回去,跟老板砍价:“怎么这么贵,我前两天刚买过,你这墨鱼干是金子做的呀,贵这么多。”
老板指了指门口:“便宜的也有,门口那种的55。”
“那个太差了,就要这个。”李银娥一口价,“六十,六十我们就要一斤。”
老板说卖不了卖不了:“再加点吧,七十五。”
“六十”
老板摆手:“六十我进货都进不到。”
李银娥挽住徐檀兮的手,作势要走:“进不到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
老板拿了个塑料袋:“行行行,没赚到钱,就当帮你们批发了一斤。”
怎么可能没赚钱,都是场面话。
李银娥拉徐檀兮过去挑选。
徐檀兮从头到尾目瞪口呆。
买完墨鱼干出来,李银娥对徐檀兮说:“这家店的老板就喜欢开虚价,不过他家的东西不错,你下次来买东西要记住了,在他开的价上砍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了,他要是不卖,你就走,千万不要留恋。”
徐檀兮乖乖点头:“哦。”
之后去买红酒腊肠,李银娥带着徐檀兮挑了三家店。徐檀兮只与姑姑、昭里一起逛过街,姑姑是目的明确型,买什么、去哪里买在去之前就决定好了,不会精挑细选,昭里更不会,昭里是那种卡一刷全部包下来的性格。
李银娥给她的感觉就像这个小镇,有人情味,有烟火气,有岁月静好、知足常乐的平凡与平静。
“前面有卖对联的。”李银娥过去问:“老爷子,这对联多少钱一副?”
老人家白发苍苍,牙齿只剩了几颗,他伏在桌前,桌子上铺了红纸,他手握毛笔在写对联,写完后放下笔:“七块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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