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分了啊!”
男人终于收回双指,抚掌笑道:“是两天,方小子,你的思维怎么一点都不正常呢?要真让你在船上待二十天或两个月,不说闷死你和饿死你,光憋都能憋死你。”
方缘愣愣道:“听你这么一说,咱这半睡半醒,纠结之间,那方面好像是没有多少感觉。”
男人哈哈大笑:“那是你自个忘了,前一个时辰我就看见你跟梦游似的,解开裤腰带,光半个屁股,站在船尾晃来晃去......”
少年身子一凑,手掌顺势捂住男人鼻口,嘘声道:“大叔,看归看,别说这么露骨!”
男人很快将他手掌推开,爽朗道:“都是男的,害什么臊,你又没吃亏,我也没占到便宜,当然,你要实在想不通,我让你看回来也行。”
方缘屈指刮了刮鼻尖,“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姑娘。”
男人缓缓将手中斗笠放在一旁,顺势瞥了下水中冰花月影,清凉之意由眼入心,“小姑娘的确比大男人好看,可如果你没有大男人的本事与魄力,贸然偷看,招来的就不是缘分,而是祸端了。”
少年郎自然似懂非懂,只是装作老成道:“看来大叔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男人笑了笑,但不同于之前的爽利,反倒有几分说不清的苦涩蕴藏其中,“陈年往事,烂透了,行舟渡水,是在前行,人啊,也当向前看。”
方缘揉揉眼睛,左顾右盼,前后张望,接着道:“周围除了冰就是水,鱼虾都见不到,就算咱把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到什么有用有趣......”
话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原来男人右手无名指已点在少年后脑之上,力道不大,却如定海神针一般,锁定了他所有的思绪。
少年后知后觉,却不知因何如此,只感觉身心如坠梦魇,周围一片昏暗,瞧不得星,见不到月,挥手不聚风,跺脚不接地,真正混沌苍茫,孤立无援。
很不好受的滋味。
他无法以言语形容,甚至连最基本的话语都说不出来,纵竭力张口,亦无片声。
久而久之,他便陷入了一种“混沌岁月不知年”的状态,可随时注意到周围一切的细微变化,却不能更改丝毫,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他的感知中愈发趋于模糊。
直至他听见了水声。
溪水潺潺,若琴瑟鸣。
河水绵绵,如空竹响。
江水滔滔,似金戈震。
海水汹汹,同神魔怒。
......
江河湖海,弱水三千,当取一瓢饮,方有机会领悟上善若水之道。
他从这阵极具穿透力的水声之中,没能听出半分“善意”,也无取一瓢饮的心思,唯一强烈的目的是将耳中声换成眼前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湖人知道这句话,家乡人知道这句话,说书先生知道这句话,所以他也知道这句话,并且一度深信。
今时此刻涌现出的莫名怪异倒未直接动摇他的信念,却又替说书先生给他上了一课。
有时候,虚过后,仍不会有实。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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