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谈的,你莫不是以为就凭你们这点人马,在我大魏皇城之内还有逃生的可能!今日,朕便要为那些战死的大魏英灵复仇!”高苪怒目圆睁地说道。
面对愤怒的高苪,汲子安毫不动容,仍旧保持着他那一脸阴冷的笑容,向着高苪走来。
一旁的赵源看到汲子安的举动,不由地上前挡在了高苪的身前,挺起长枪横指着汲子安。
但高苪看到汲子安面无惧色地向他走来,眼神之中竟闪过了一丝欣赏之色。而后一把推开了赵源,不由地笑着说道:“汲长史还是一个有胆色之人啊。不若到我大魏来,那南晋,那顾言,他们能给你的,朕可以给你十倍,百倍!”
已然走到高苪面前的汲子安听到这话,也是笑着回答道:“陛下说笑了,外臣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赏识。”
而后,汲子安迅速把身体前倾,一脸阴笑地对着高苪附耳说道:“陛下,您今日杀一个汲子安,杀一个晋国使团,这都没什么。可是,您别忘了,洛河公主还在建业呢。若是我们死了,她恐怕也生死难料啊。”
言毕,汲子安猛地后退一步,开始用一种猛禽审视猎物的姿态打量起高苪来,眼神之中无不充满着肆虐,嘲讽和玩味。
而高苪显然早已料到汲子安会用高云荷来威胁于他。摆了摆手,四周的陌首军士卒便尽皆退了下去。
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握住汲子安的手说道:“汲长史,刚刚朕只是试试你等使团的胆色而已,切莫把玩笑当真啊。古语云三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你们并非前来交战,而是来与我大魏议和,还天下百姓和平的,朕又岂会滥杀于你们。”
眼看高苪松了口,汲子安哪有不顺着台阶下的道理。毕竟,这次是代表晋国来和西魏谈姻亲和结盟的。只不过,自己却也不能服软,还是得好好敲打这西魏皇帝一番。
于是,汲子安笑着说道:“陛下放心。只要您能为了晋魏两国百姓着想,放下仇恨,并愿意让洛河公主与我家主公结成夫妻,外臣自然不会把陛下的玩笑当真。”
听到这话,站于一旁的杨瑜憋不住了,手指汲子安,大声说道:“汲子安,你别欺人太甚!今日你如此嚣张,莫没有想过他日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汲子安闻言,也是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用狡黠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了暴怒的杨瑜。
而杨瑜也不甘示弱,怒目圆睁地看着汲子安。
顿时,场面陷入了尴尬而又剑拔弩张的境地。
站在汲子安和杨瑜两人之间的范哲感到两个杀人的眼神在自己面前交互融合着,碰撞出肉眼可见的火花,不禁有些尴尬。忙说道:“两位大人切莫生气啊,切莫生气。下官想着,何大人处的宴席应该也快准备妥当了,咱们不若就去赴宴吧。”
说着又把目光转至高苪身上说道:“陛下,您说呢?”
高苪也有心缓解这尴尬的场面,笑着回道:“范郎中说的有理,诸位还是莫要争执了,今日为南晋使团接风才是大事,朕早命礼部的何侍郎在主宫之中设下了宴席,诸位还是随朕前去宴席吧。”
听到了高苪这话,汲子安和杨瑜二人这才收了眼神,齐对着高苪施礼说道:“自听陛下旨意。”
来到宴席之上,高苪自坐了上位,西魏官员和南晋使团也分坐了左右两侧,举杯交盏之间,也是好不热闹,仿佛都忘却了刚刚的惊险与不快。
杨瑜以魏国左副都御史加皇族外戚的身份坐在了西魏官员一侧,正与南晋使团正使的汲子安面向而坐。
酒席之间,两人也是少言寡语。甚至于杨瑜全程滴酒未沾,一直动也不动地怒视着汲子安,而汲子安也是一边饮酒,一边玩味地看向杨瑜。两人的举动在盛大的宴席之上显得违和极了。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酒席上表现异常的就数西魏尚书丘子期了。丘子期也是自宫门冲突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现在到了宴席上也是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地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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