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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所有考生及家属都开始了漫长而焦灼的等待成绩的日子,虽说大家基本都是进士了,最差也是同进士,可谁也不甘心真的去做同进士。
普济寺的香火又旺盛了起来,据说都是考生前来参拜的。
碧水胡同,一家人看似若无其事,实则个个都坐不住。
老太太蜜饯也不偷吃了,叶子牌也不打了,天天指使老祭酒往街上买串串,其实就是打听消息。
姚氏这几天也不做点心了,天一亮就去街坊家窜门子,其实也是在等消息。
小净空最近几日非常用功地学习,他总担心坏姐夫考不上,那样家里还是得靠他。
等他长大了,他给娇娇考个状元回来!
放榜的日子在四月二十七,因为进士榜是写在黄纸上,因此又叫金榜。
贡士们不可以在家里等待通知,必须入宫接受册封,等他们册封过后才会在京城各大衙门以及贡院放榜。
五更天,顾娇与萧六郎便起了,二人简单吃了早饭,顾娇将萧六郎送上了刘全的马车。
“放榜还早,你不要等。”萧六郎对顾娇道。
“嗯,好。”顾娇点头。
萧六郎放下帘子,想到什么,又拉开帘子。
顾娇看向他:“怎么了?”
萧六郎欲言又止:“没什么,天色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顾娇莞尔:“好。”
萧六郎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他放下帘子,乘坐马车抵达了皇宫。
贡士们差不多到了,冯林与林成业、杜若寒也在。
冯林也不知是不是在殿试上紧张过度,回去便病了一场,真是万幸有林成业与周管事照顾他,才让他从病中挺过来了。
听说早先有人一病不起,连命都没了的,所以科举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冯林大病初愈,脸色尚有些苍白。
几人寒暄了几句,人群后方突然一阵骚动,随后就见安郡王在几名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咦?”杜若寒古怪地瞪大了眸子,“他的腿怎么也瘸了?”
萧六郎也挺意外,他朝对方看了一眼,恰巧安郡王也在看他,四目相对,萧六郎明显从安郡王的眼神里领略到了一丝冷意。
萧六郎不明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是喜欢自己还是厌恶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一行人依旧是按照考引号的顺序进入太和殿,殿试中的案桌与垫子已撤下,殿宇舒明开阔,古朴大气,又因皇帝与庄太傅、袁首辅等内阁大臣的存在而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一行人在礼赞官的带领下冲皇帝行叩首礼,随后,魏公公将名册呈给皇帝。
诸位考生与皇帝的距离约莫一丈,其实还是有些远的,有人壮胆想一睹天子真容,却还没抬头便被天子的威压震慑得喘不过气来。
皇帝不爱搞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直接开始宣读一甲前三名。
“贡州瑶城考生宁致远,庚午年四月一甲进士第三名,赐进士及第。”
宁致远懵了,考生们惊了,这这这、这就出探花郎了?
“咳!”一旁的太监冲懵掉的宁致远使了个眼色。
宁致远迅速回神,侧身出列,迈步来到皇帝面前,在指定的地方停了下来,撩开衣摆,行三叩九拜之礼,哽咽地说道:“臣,宁致远,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让他平身,接着念道:“庚午年四月一甲进士第二名,庄玉恒,赐进士及第。”
众人唰的看向安郡王。
安郡王是……榜眼?
有些出乎意料呢。
安郡王心底闪过一丝失望,他拖着受伤的腿,在众人或是羡慕或是惊讶的注视下,来到御前,也跪下行了三叩九拜之礼:“臣,庄玉恒,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瞥了安郡王一眼,没说话。
接下来就是状元了。
皇帝的目光在袁首辅的嫡孙袁宇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翻开名册朗声道:“庚午年四月一甲进士第一名,萧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