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毒是我萧家下的?”
巧娥一个趔趄,连忙抬手晃了晃,焦急道:“太后,莫要说这些,被人听到可就麻烦了……我萧家又不是马前卒,从来谋定而后动,岂会干这种落人口实的事儿。”
太后眨了眨眼睛,又重新侧躺在了软榻上,略显无奈:“那不就得了,本宫自有分寸……”
闲谈之间,宫殿外响起了脚步声,宫女走到殿外,轻声道:
“太后,许世子到了。”
太后提起了几分精神,起身准备出门迎接,走到一半又停下,从软榻旁拿起铜镜打量几眼。
巧娥连忙走到跟前,将发髻的少许凌乱收拾整齐,又把宫裙捋平,这才跟着太后一起出了门……
————
话分两头,下午时分,大业坊的后街上,行商走卒来来往往,赌坊勾栏刚刚准备开门。
祝满枝孤零零的在街道上转悠,时而跑去青石巷附近看一眼,只可惜这两天许世子一直都没再过来。
年仅十六岁的姑娘家,又本来就没什么心眼,祝满枝自然是想多了,觉得是不是前天不告而别,惹许世子生气了。
她只是个市井出生的小捕快,连江湖人都算不上,地位和藩王世子天差地别,见了面说话都该小心翼翼,怎么能和许世子耍小脾气……
可许世子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儿不过来找她了……
祝满枝圆圆的大眼睛里明显有几分失落,在街上转了两圈后,便走到了街角的一个屋檐下,蹲在台阶上,折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虽然年纪不大为人开朗,可祝满枝并不笨,等了两天许不令没过来后,心情便越来越压抑。
回想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先是在后街上拔剑相助、又在小巷中英雄救美、去白马庄大开杀戒、进入案牍库……
所有的事情好像是巧合,可明显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穿在一起。
从酒楼前遇见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进案牍库’这个目的而发生……
许世子……会不会是在利用我……
念及此处,祝满枝心中猛的颤了下,手上的小树枝压断了,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不会的不会的……
祝满枝摇了摇头,‘嗤—’的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许世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利用她呢。
可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
她……好像没用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心头,祝满枝不知为何,鼻子猛的一酸,紧紧抿着嘴,略显稚嫩的脸颊望向了后街的尽头。
怔怔看了很久,街面上人来人往出现了残影,那个一袭白衣的俊朗公子依旧没有出现。
祝满枝咬了咬下唇,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小树枝,继续画圈圈。
没画多久,踏踏的马蹄声忽然在面前停下了。
祝满枝浑身微震,猛地抬起头来。
只可惜,惊喜的眼神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刘猴儿和王大壮牵着三匹马,低头看着蹲在屋檐下的祝满枝,略显疑惑:“满枝,你怎么哭了?”
“没哭……眼睛进沙子了……你们来做什么?”
刘猴儿摊开手,略显莫名其妙:“今天去城外的驿站查案,哥哥俩在衙门外面等了半天你都没来,再不走得被统领骂了。”
祝满枝才想起这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便闷着头翻身上了马,也不说话,回头再次看了眼街道尽头后,便“驾~”了一声,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刘猴儿和王大壮也摸不清小女娃心思,当下便紧随其后,朝着城外行去。
后街茶摊旁,两个带着斗笠的江湖客对视一眼,在马匹的身影快要消失后,丢了几个铜板在桌面上,先后起身解开了拴马桩上的缰绳……
而另一个茶摊旁,一个正在闷头喝茶的汉子,在两个江湖客的身影快消失后,丢了几个铜板在桌面上,起身解开了拴马桩上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