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爷,您要找哪位,小的们替您找去。”澡堂老板得了消息,带着俩小伙计匆匆赶来,追在走廊里左拦右挡,却因晓得他的身份,怎敢近身,索性跟了后头讨饶:“侯爷啊,小的小本生意啊,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慵懒的倚靠在一扇门边,白洵长眸微眯,闪着说不清是淘气还是危险的光:“一天生意多少银两?本侯给你三百两,当包了你这澡堂子了。”说完,长腿一抬,正要踢门,只听老板变了个声调,很是谄媚道:“行,行,侯爷,不劳您动腿,让小的们帮你开门。”
常言道识时务为俊杰,哪怕轻衣侯真要给了这三百两,自己也不敢收啊,且不论他这侯爷有无实权,光顶着河东白家少主头衔就已何其显赫,更别提他大哥如今贵为当朝相爷,姑母又是先帝太妃,何况与其让他踹坏了自家的门,还不如自己主动些,兴许还能保住个几扇。
白洵想想点点头,可马上又改了主意,把臂一伸拦住他们,歪头笑得诡异:“本侯怕你们看了不该看到的,到时候伤到了哪里就罪过了。”顿了顿,话峰一转,面上一贯的慵懒也变成了少见的凌厉,透着难以忽视的霸气:“你们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一间没有,下一间也没找着人,白洵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愿去细想深究,忍不住苦笑起来,脚下蓦的一停,然后身靠着墙,看起来似是疲顿了在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内里一间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白洵闻声转眼望去,但见久寻不见的那人怡然自得的散着头发,外披浴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心仿佛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似的一动,他茫然自失,唤了声:“小云。”
一手拿棉布擦着脖颈,谢云悠咦了声,见他衣裳齐整,洒然一笑道:“你这算洗好了呢,还是压根没洗?”
白洵看了她好半天,忽扭头自嘲的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薄唇微弯道:“我送你回家吧。”不等她回答,很是自然的抬起手,轻柔的把湿漉漉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措手不及,谢云悠呆在当场,望着他就像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黑眸深深,笑意更浓,白洵很是满意她的表情,没有多想便双臂一展将她拥入怀中。
“你瘦了好多呢。”他的叹息声,飘入她的耳中。
一时间,谢云悠竟忘记了该如何反应,这样的拥抱来得这般突然,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让她本冰冷的躯体瞬时滚烫起来。
见她不动,白洵忍不住扩大了唇边的笑意,薄唇轻移碰触了她的莹润耳珠,下一刻从下腹传来的剧痛却让他两眼一黑,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谢云悠眼神复杂地转换,冷冷俯视着他,慢慢的,一点点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旋即转身离去。
那一日,轻衣侯白洵与一年轻男子在澡堂里搂搂抱抱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当夜,一直爱慕白洵的黄侍郎千金为此而悬梁自尽,虽得救却昏迷了好几日,醒后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屈突通的谋反也在这沸沸扬扬中,很快被人们给遗忘了。
有人伤心,有人失意,只有谢云悠对自己引起的热闹全无所知,一则她素来不喜外间的街谈巷闻,二来谢常凌一病便是整整大半个月,军务上的事只能由她这个伤病未愈的副将会同幕僚处理了,每每都是忙到深夜,而还未等谢常凌病愈,萧轻远留了张调养的药方和一张便条,只说是出门几日,便不知所踪了。而谢云悠与谢常凌这对日日靠他在彼此间传话的父女,终于有了多日来的第一次对话。
“爹,喝药。”
“不喝。”
“为什么不喝?轻远端给你你就喝,我端给你你不喝,……他才是你亲儿子吧?”
“……你是不是存心来气我的,你做了错事,让你爹我生气,都不会哄哄你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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