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在回去的路上,拐去瓜田买了个大大的西瓜。
等他抱着回到张老爹那里时,他们三人都在院中。
张老爹躺在躺椅上,一手拿着他的老烟枪,另一只手摇着一柄蒲扇,时不时地还朝着闻愔和阿星的方向挥两下。
闻愔和阿星两人坐在院中的桌子边,桌上铺了两张大大的宣纸,两人在上面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阿星先发现了他,“阿恕哥哥!”
闻愔听见声音也抬起了头,看见他灿然一笑,道:“回来啦!”
“嗯。”
张恕伸手进来,自顾自打开院门,走到厨房门口的,把西瓜放到门口的木盆里,然后往盆里舀凉水。
闻愔走过来蹲在盆子前,用手摸了摸翠绿的瓜,“这里也有西瓜啊,真是太好了!”
“喜欢吃?”
“嗯,”闻愔忍不住又伸手,拍了拍,西瓜发出嘭嘭的脆响,“我夏天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西瓜了。”
张恕把瓜在水里清洗干净,这时阿星也已经把桌上的纸笔都收了起来,张恕把西瓜放到桌上,拿起刀手起刀落,唰唰几下,那西瓜开始没什么反应。
闻愔觉得奇怪正要问,突然噗地一声,西瓜忽然就裂开了。
瓜的清香立时盈满院子,桌上一片片鲜红的瓜瓤,翠绿的瓜皮,整整齐齐的,每一片都几乎是相同的大小,西瓜的汁水流了一桌。
阿星有些受不了地擦了擦桌子,“阿恕哥哥,你切瓜就好好切呗,都知道你的刀快,不用再炫技了!”
被阿星当场戳破,一向无所谓的张恕,这时脸却兀地热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闻愔却在一旁道:“这不能算炫技,他这是用惯了快刀,所以切什么都是这样的!”
可他原来切瓜明明不这样嘛!
不过这次阿星聪明地什么也没说。
阿星把桌子擦干净,忽然想到今天听到的传闻,便问:“哥,简师爷怎么了?我今天听人说他好像受伤了,一天都没去聚义厅。”
张恕瞥了闻愔一眼,见她并没有看自己,便道:“养两天就好了。”
闻愔的注意力早被那红艳艳水灵灵的大西瓜给吸引过去了!
她先拿起一片,递给张老爹,又拿起一片想要给阿星,见她自己已经拿了,便直接递给了张恕,最后她才自己拿了一片,从西瓜正中间咬了一大口。
被张恕切得弯弯的像弯月一样的西瓜,中间就凹下去一大块。
西瓜很甜,也非常新鲜,甜甜的汁水吃下去,暑气好像一下就去了一大半。
“夏天果然和西瓜最配!”
张恕没吃。
他坐在那儿,手肘支在膝盖上,手上拿了刚刚闻愔给他的西瓜,却忘了吃。
他的眼中全是闻愔。
傍晚的微风吹过,她鬓角边上有细碎的头发被风吹了过去,她抬手轻轻把头发挂在耳后;她咬了一口西瓜,满足地笑起来时,大大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一片西瓜就能让她这样开心。
张恕心里热热的。
他第一次这般迫切地想要拥有一个人。
他不想放闻愔离开,他想要她留在身边。
他该做点什么了。
日子似流水一般缓缓滑过,夏至秋收,秋尽冬来,不知不觉间,闻愔在岗山寨也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却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
北域的冬天比京城来得要更早,才不过刚刚入冬,雪便开始下下来了。
这日下午,闻愔去找阿星,快要走到聚义厅方向时,忽然看见一辆车体高大,装饰讲究的马车停在演武场上。
演武场上好像不让人停车,谁这么大的面子?
闻愔好奇地打量了那马车几眼,转头便看见张恕从聚义厅里出来。
“张恕。”
她叫了他一声。
她看见张恕停了下来,看着她。
她便想要过去。
就在这时。
“愔愔!”
闻愔的身形一顿,瞬间仿佛被钉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