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贾母动怒,忙拦着,此时还不是闹起来的时候,对贾母笑道:“这是宁国府的亲戚,想来是喝多了酒,咱家招待不周了,犯不上闹官的。”
贾母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说了报官也不过是气话,听王夫人如此说,啐了一口道:‘呸,还不是你做下的好事。’
说完,二人思量着怎么把这事悄无声息的平息,想着叫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进来,把人捆了就完事了。
可这小厮还没进院子,就听外人通报,官差来了。
贾母,王夫人二人大惊,都以为自己坏了事,贾母这里以为如今这院子,不是王夫人的人,就是自己的人,别不是有好事的想在自己面前卖好,难为王夫人的把自己刚才的气话当真,真的报官去了吧。
王夫人惊的是,自己这二日做下的事。
原来,王夫人使人打听,这尤二姐之事,皆已深知。原来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现在才十九岁,成日在外嫖赌,不理生业,家私花尽,父亲撵他出来,现在赌钱厂存身。父亲得了尤婆十两银子,退了亲的,这女婿尚不知道。原来这小伙子名叫张华。王夫人都一一尽知原委,便封了二十两银子悄悄命认将张华勾来养活,“着他写一张状子,只管往有司衙门中告去,就告贾蓉国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等语。
原本是要压着这状纸,到时候为难贾蓉用的,可这张华也深知利害,不敢造次。民告官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去上访,当然上访得了大好处的,发现这当官的也怕事,开始不停上访的另算。
这状纸王夫人本想写好后,压在自己手里的,却不想叫去办事的人也是个棒槌,二两酒下肚,与张华写状纸好后,稀里糊涂的就把状纸呈堂了。
倒霉就倒霉在,按察使司当日收状的是个平日里与贾蓉声色犬马的小吏,当天坐堂又是王熙凤的侄子王忠。当下就把这告状的张华,和王夫人排的下人给拿下了。
张华所知甚少,可哪王夫人的人,却知之甚详。三五下就把事交代了,全是当朝慎妃之母,家里穷疯了,想用宁国府贾蓉,荣国府贾菌为官任期,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停妻再娶这等事做把柄,敲诈二人家财。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今虽然死了个太妃,但是朝廷没有明旨就算不上国孝,停妻再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可以用诬告了事。只是这事透着古怪,小小的一件事,到如今的地步,就如同有人推波助澜一样。
王忠听了,不敢擅专,忙入荣国府,求见贾琏,讨要章程。贾琏听了,就三个字:“闹起来。”
王忠也习惯了,也不问为什么,师父让干嘛,就干嘛,让这事闹起来,那就闹起来。领命下去,闹事去了。
巧姐看着无所谓的贾琏,以为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贾琏安排的,欣慰的抱着贾琏道:‘父亲总算觉醒了,终于开始着手对付贾母那些老不死的了。’
贾琏把如同吊尾熊一样,吊在自己身上的巧姐抱下来,放在椅子上安顿好说道:“你误会了,我对那一家子人没兴趣,这不是我安排的。”
巧姐十分疑惑道:“不是父亲安排的,还能是何人。”
贾琏道:‘这事看着是向大观园去的,其实是对付我的,有人觉得此事我若为了菌儿徇私,定然会落人话柄,他们就好趁机行事,给我玩一手君子可欺之以方。我真的不明白,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些人以为我是个君子的。’
巧姐道:‘哪为何父亲还要把事闹起来啊。不该平息此事吗?’
贾琏道:“浑水才好摸鱼。”
巧姐道:“那父亲是知道是谁行事了,想着把水搅浑,把人收拾了。”
贾琏道:“我不知道是谁行的事。”
巧姐不解道:“哪为何父亲还如此行事。这样不会让此人趁机作乱吗?”
贾琏道:“别人要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耽误我借机把我觉得碍眼的人处理了吗?人生在世,每个人的目的都不同,不同阵营的人,捍卫着自己的利益,玩着不同的谋略。底牌就是一个人的根本,一个人的言辞,行为,都可能是在欺骗你,但是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的底牌进行的,进而达到他的目的。谁会上来就给你交底牌,你所做的只能是,别在意别人要做什么,把你的利益维护道最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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