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洄说咸宜公主是射覆高手,原因便在于她藏物时可以在合理范围内随意调换物品,不管你提前猜的是什么,公主都能把里面的东西给换掉。
杨云不能像在蜀中宴会藏钩戏时那般,直接把刘清媛手上藏的勾给替换掉,咸宜公主金枝玉叶,被她糊弄一下并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这叫难得糊涂。
咸宜公主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这样都能猜错,看来杨道长状态不佳啊……不如再来一次,请杨道长猜一猜如何?”
说完不等杨云应答,咸宜公主又将茶杯扣过来,动作虽然快若闪电,但杨云看得清楚明白,里面还是之前的银戒指。
杨云想都不想,便回答:“乃是银戒。”
“错。”
咸宜公主将茶杯掀开,里面不是银戒,而是一块小木牌,乃是平时普通人家玩“藏钩射覆”时用的物件。
“哈哈……”
杨洄笑得前仰后合,脸上全都是嘲笑,“说什么天师,怕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神棍,就这样的本事还想进宫去跟罗天师斗法?别笑死人。”
咸宜公主笑看杨云,问道:“杨道长怎么连续发挥失常?”
杨玉环本想看杨云露脸的好戏,未曾想自己这个弟弟连续两次射覆不中,让刚才还在吹嘘弟弟多有能耐的她大感没面子。
“四郎,这是怎么回事?”
杨玉环急得拉住杨云的袖子问道。
杨云神色淡然:“既然说是游戏,何必一定要分出输赢呢?”
杨洄嗤笑道:“只有输的人才会如此说。”
杨云摇摇头:“我射覆时,所射乃是当时的覆物,随着外部环境变化,其中的覆物自然也可能改变……如果覆物本身不能确定,无论射多少次都是错,还不如将最初所射结果相告,那样即便是错,也问心无愧。”
“你……你在说什么鬼话?”杨洄瞪着杨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黑着脸斥责。
咸宜公主则欣赏地点了点头:“杨道长快人快语,令人意想不到,看来杨道长的确有跟罗天师一较高下的资格。”
“公主……”
杨洄云里雾里,脸上全部是问号。
旁边杨玉环和小红也没听懂杨云的解释。
明明两次都没射中,为何咸宜公主却觉得杨云赢了,还说杨云有资格跟罗公远同台斗法?
李瑁作为咸宜公主的兄长,跟咸宜公主玩过不少次射覆游戏,很清楚妹妹是如何保证射覆时百战百胜的,当即皱眉:“咸宜,你是不是……故意让杨道长输?”
他没揭破妹妹耍赖,也是给妹妹留面子。
咸宜公主没好气地道:“十八哥,你这就没趣了,什么叫故意让他输?不过是想试试他的真实实力和风度,难道玩游戏真要分出输赢不可?那到底何为赢,何为输?”
以杨洄的智商,尚且似懂非懂,杨玉环等人更是茫然……旁人只从外在看到杨云未射中咸宜公主的题目,并不知咸宜公主暗中搞鬼,因而也就没法参透其中玄机。
“公主过奖了。”
杨云恭敬施礼道,“如果单论游戏输赢,在下的确输了,这个没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