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冷飒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思索着事情。旁边的卫长修打量着她忍不住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跟傅凤城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飒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没有。”
卫长修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反应过度麻木了。”
冷飒点点头道,“哦,我也麻木了。”
卫当家当即翻了个白眼,他相信她就有鬼了。
冷飒叹气叹气道,“卫当家,所有的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意气用事只会让事情一团糟,越是混乱的时候就越是得冷静。就像是卓女士…她明明已经猜到了可能性,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傅凤城而是布置好一切之后去任南砚。”
卫长修道:“所以你们才是一家人。”道理谁都懂,却不是谁都能做到,也不是谁都愿意做的。如果是卫当家自己,他是绝对会选择立刻带着自己在意的人脱离京城这个鬼地方的。至于京城会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卫长修皱眉道,“如果卓女士事先就知道了真相,她为什么还要亲自去见任南砚和张佐?难道就是为了听他们亲口承认?”
冷飒将手里厚厚地一叠资料放到卫当家手里,“傅公馆刚刚送来的,看完这些说不定你就懂了。”
“……”卫当家面对着厚厚地一包资料无言以对。
冷飒道,“今天如果能将事情全部解决,京城至少还能安稳好几年,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卫长修道,“傅家不管内阁首相改选的事情了?”
冷飒微笑道,“今天过后,还有能力和意向竞争那个位置的人还有几个?”张弼不行了,段玉麟只怕也不成了,被任南砚和张佐暗中扶持的那个老头还不如这两个,这次恐怕也要完。所以最后只剩下一个余成宜了。
卫长修道,“余成宜和傅家结盟了。”
冷飒淡笑道,“算不上结盟,因为我和心攸的交情,关系还算不错罢了。”
“……”你们厉害。
龙钺跟傅凤城的选择很不一样,他选择强攻。
这当然也有两处地方不一样的缘故,议政大厦里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军部大楼里却是一群身经百战的军人。
被关了这几天已经相当恼火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龙钺不救人他们自己恐怕也得炸了。甚至连任南砚藏在军部大楼里的那颗炸弹都不需要龙钺操心,里面的人想活命自然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所以冷飒和卫长修赶到的时候,龙钺已经收到了军部大楼里面传来出来的消息,那颗炸弹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暂时不会有爆炸的危险。
如此一来,龙钺自然放心了,当下毫不客气地下令攻打军部大楼。
这也对傅凤城那边也有帮助,军部大楼距离议政大厦本身就不算远,这边被猛攻必然会牵制住那边的注意力。
一旦军部这边撑不住了,任南砚必定会从那边调人支援。毕竟这里面的人若是出来,杀伤力可比议政大厦那些只会玩笔杆子的文人要厉害得多。
这一仗又从下午打到了傍晚,叛军终于渐渐开始不支。
以军部大楼为中心的叛军控制区收缩得越来越小,龙钺毫不客气地步步紧逼,冷飒就是趁着这场混乱直接潜入了军部大楼里。
这不是冷飒第一次来军部大楼,不过上次只是在军部的宴会厅,军方重地毕竟不能让人随便出入。
这一次冷飒就没有客气了,趁着天色暗下来直接从军部大楼后面爬上了三楼,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弄坏了窗户然后翻了进去。
外面枪炮声不断,整个军部大楼里却似乎很是安静。
冷飒身后背着一个长条盒子悄无声息地在幽暗的楼道里潜行,直到走到二楼才发现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里透出了光亮。
她悄然靠过去看到门口有两个人持枪警戒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另一扇门进去,然后再次翻窗不过片刻就到了那个房间的窗户外面。
房间里十分热闹,有人正破口大骂,“姓曾的!老子要是你就趁早赶紧死了算了!你好好一个将军,跟着任南砚那老不死的混有什么好处?”
曾戎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他冷笑了一声道,“烈民兄,龙少帅能不能打进来还不好说呢,你现在就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位烈民兄嗤笑道,“不好说?就一个破楼你还能守一辈子不成?也没听说你曾戎是什么防守的奇才啊。”
曾戎道,“我是守不了一辈子,但我能在人打进来前杀了你。”
“……”这就很不要脸了。
“好了。”楼云有些疲惫的声音想起,淡淡道:“曾将军,你这个时候来见我们这些阶下之囚,总归不是为了来吵嘴的。有什么事情就说罢。”
曾戎沉声道,“还是楼老明事理。”这显然是嘲讽,于是又引起几声怒骂。
曾戎沉声道,“很简单,请楼老以中央军总司令的名义下令,让第三军和第一军停止攻击,第四第五军原路返回。”
楼云轻笑了一声,有些叹息地道,“你觉得,现在还会有人听我的吗?”
曾戎笑道,“别人会不会听我不知道,但楼少总会听的吧?”
楼云道:“我不会下命令的。”
曾戎声音有些冷,“那就请楼老交出总司令的印信。”
楼云仿佛是在调侃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说那个啊,我让人放到六楼最后那个房间里那个黑箱子里了,你想要就让人去拿吧。”
曾戎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有些气急败坏,“楼老将军好算计,没了那些印信你也……”
楼云平静地道,“我老了,早就该退休安享晚年了。更何况,印信是死的人是活的,回头再做一个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偏偏他们现在就需要这个死物,而且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也造不好!
一个小时前,被软禁在军部这些人突然暴起,他们守在大楼里的人死了不少不说,还让这些人找到了他们藏在大楼里的那个非常危险的炸弹。
这些人倒也不强行处理那个炸弹,而是将那东西抢走藏在了六楼最东边那个空房间里,并且在房间里布置了炸弹。
他们现在坐在二楼最西边的一个会议室里,就算六楼的炸弹真的爆炸了,一时半会儿也影响不到他们。
现在整个大楼被迫断电,大楼里一片漆黑,想要从那里面拿东西出来根本就是找死。
楼云叹了口气道:“小曾,别把自己的路走绝了,你现在觉得你们还有胜算么?”
曾戎并不领情,冷笑道,“楼老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没打算反悔。我念楼老德高望重不想对你做什么,既然你不肯配合,就不要怪我了。来人!请楼老跟我们走一趟!”
“姓曾的,你敢!”里面有人拍案而起。
曾戎沉声道,“一群没有牙的病老虎就别哇哇叫了,之前让你们摆了一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下一次机会么?你们听好了,龙钺踏进军部大楼外院一步,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将楼云带走!我倒也看看楼兰舟到底要不要他祖父的命!”
将自己挂在门外的冷飒轻啧了一声,透过窗户她已经从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人。
沉吟了片刻,眼看着两个人上前要将楼云拉起来了,冷飒摸出一颗东西就往窗户里扔了下去,“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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