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大王。”
我脚步紊乱,跌跌撞撞地推过赵高,不理会他跟在身后的急促的叫唤,径直闯入了嬴政的寝宫。
灯火通明的正殿中,嬴政和李斯手执竹简,侃侃而谈。我发髻微乱,衣裳全是因仓促而行沾染的尘土,没有任何犹豫地奔向前去。
嬴政和李斯都吓了一跳,我扯住嬴政的袖角,抬头眼中已经是晶莹璀璨。
“嬴政,救救我弟弟。”
嬴政扔下竹简,一手攥住我的十指,一手抚上我的额发。
“甘罗怎么了?”
“他病了,医生说无药可治。”我飞快地把这句话说完,生怕它卡在我的哽咽之中。
嬴政抱我入怀,我衣裳的灰尘尽染上他素洁的黑色王袍。
“别担心,本王会派最好的太医去给甘上卿看病。”
李斯已经默默退下。
嬴政的怀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我有微微的安心。
如果连嬴政的温暖都不会变,小弟又怎么能从我生命中消失?
“嬴政,小弟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是我这世上唯一能够求助的人。”
嬴政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我贴上他光滑柔软的黑色绸缎王袍,他坚实而宽厚的肩膀抵着我不安的手臂。我深深藏入他的怀里,耳朵边他强稳有力的心跳,如催眠曲般让我的身体松弛下来。我的心逐渐跟上他的节奏,慢慢平静。
只要他在,世上什么事,是这个千古一帝办不到的。在熟悉的体香中,一路的疲倦劳累弥漫开来,我气息渐渐深长,终于失去知觉,酣然入梦。
我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沐娇媚的容颜。
我移开身子,沐在我身边落下。
“听说甘上卿得了怪病?”
我点头,把小弟的病症描述了一遍,沐越听脸色越沉。
“你小弟齿龈可有线状蓝痕?”
我点头,沐如何知道?
她叹了一声。
“难怪大王要我过来陪你。”她眉头松开又锁上,“你弟弟中的,是苗族的巫术蛊毒。”
我摇头不信,我对巫术鬼怪之事,一向习惯性排拒。
“盈盈,别人都道巫术神奇,只有我们巫族女子知道,所谓蛊,只是一种朱砂中提取的物质,它可以永葆尸体不腐,所以有人认为它制成的丹药能够使人长生不老。”
我骤然明白了,小弟,是贡中毒。沐的巫家掌握着提炼贡的秘术,她姐姐也是凭此被当地一家炼制丹砂为生的大户聘娶。
难怪小弟会出现幻觉幻听,手脚发抖的现象,他是慢性贡中毒。是谁这么狠,要通过这么阴险的手段治死小弟。
清楚了病因,我看到了小弟生存的希望。我恳切地看着沐,沐的眉头却紧锁不放。
“盈盈你知道,我并不是正统苗家巫女,我并不会解蛊之毒。”
我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以我在现代的医学知识,急性汞中毒,喝鸡蛋清就可。可是如此严重的慢性汞中毒,该如何去解我却和沐一样束手无策。
我答应过小弟,一定会让他活下来,走遍天下我也要找出能解贡毒之人。
“沐你的姐姐,现在在哪里?”
“姐姐远在巴蜀,恐怕以你小弟现在的体质,走不了如此颠簸的行程。”
绝望让我脑中闪现出一道灵光,“鬼谷子也懂巫术,鬼谷先生能解么?”
沐点头,“他必能解此毒。”
我心头一松,小弟,姐姐不会食言了。
咸阳城外,锦旗凛,白马啸。王驾的护送亲兵从城门一直排到渭水边。
“嬴政,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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