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剪?两边修一修?”他用手掇几下我的头发,跟我平时洗豆芽很像。
“你也瞧见了!”我就这么说,我想他会理解到的。
“呦,还蛮有个性的嘛!”我看了他半天,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地看过我的眼睛。
“哈哈,不是个性啦,头上开了个口子,医生给我绞掉了。”咳,我跟他说这干嘛。
“跟人打架了?上星期学校门口那一窝窝,你是那一边的?”
我从镜子里瞥看到,他明显对打架那回事很感兴趣,本来拿起剪刀的手又背放在身后去了,右脚前伸半个脚掌不住的掂动着。
我略有些失望回答道:“这个算不上,是另一回事了。”
“一定也很有趣吧?”他仍兴致不减。
我实在不想与他拖延着,另一边人家已经忙活半天了,于是伸手做看时间的动作。
“哎呀!手表忘记带了,请问现在几点了?下面还有忙不完的事!”
他竟傻傻地拿起手表来看,然后极认真地回答我:“已经十二点四十三了,没关系吧?我们现在开始吧,告诉我你要什么发型。”
“很短很短,但一定要帅。”
“帅是自不必说了,很短究竟是多长呢?”
“如果有必要可以是光头。”我肯定地说。
“是学校强制要求的吗?昨天也来了好几个,骂了校长好多话。”
“不是啊!你到底要怎样,我都来半天了,现在头发也快要干了,你给不给剪呢?”
他果然不说话了,拿起电推两下搞定。换了发型,整个人瞬间精神很多,我想这也不全靠他的技术,多多少少与我的长相挂钩的。
“多少钱?”
“三十。”
我知道理发店里不是卖衣服的,他说三十肯定不能还价二十,只是我实在不太甘心,平常十五元便很足够了。
钱掏出后我还抱怨个不停,令人异想不到的是他个大嘴巴一句话也不接了。
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再去想那三十块钱的事,眼下我正时刻留意玻璃做的门面,越看越越对自己新形象满意。
“阿乐,还行吧?”我问随之一起的那个同学。
“糟糕透了!”
“不是吧,阿乐,你在说玩笑话吧?”我勉强的笑着,样子太别扭了。
“你瞧,他把我的头发剪成什么样了。”阿乐气哼哼的。
“还好!”我明白他说的“太糟糕”指的不是我。
“还好?他长了个狗眼,你眼睛也出问题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我换了一副悲凉的口气。
“和他说话?看他那副打扮,保管在东莞做过丫的,还有你他妈离我远点,我也不想与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