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骑马两人和卫兵们齐刷刷向她这边看来,苏妙真才注意到那小春菱瞧见了自己,跳起向自己招手,倒让这些卫兵们也跟着看了过来,一干杂耍艺人全被驱赶开,人群也静下声来,窃窃私语。
那男子气质沉冷,和那首领互看一眼,又听一卫兵大喊道:“白指挥,陈公子,你们看那人不就白绫袄子青纱罩,多半是那逃奴改妆打扮。不如上去看一看。”
苏妙真急急后退,看在楼下那两人眼里却是她做贼心虚,只见那白指挥跳下马来,立时就领了乌压压的卫兵闯进这酒楼。
苏妙真来不及细想他们怎么就把自己认成逃奴了,暗骂这些人不过脑子,急急扑向门口要提醒苏安和他们好好分解,夸啦啦一片响声,苏安惊怒问:“你们是什么人?”
外头一士兵粗声粗气地答道,“我们是五城兵马司,奉命来寻平江伯府的逃奴,有人看见那逃奴带了一顶青纱帷帽,和你们雅间的那位女子形容类似,还请让开让我们搜查一半。”
“今晚上多少穿得类似的女子,你们好大胆子,那是我们成……”苏安的声音只说了一半,“哎呦”一声,仆倒在地地闷响和他的喊疼声同时响起。苏妙真急得没法,就要大喊救命,又听“砰”地一声,雅间的门被踹开,是那白指挥,一马当先闯了进来。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苏妙真冷静下来,当即开口向这白指挥道:“一个逃奴能来这样的雅间吃饭么?”白指挥冷笑一声:“那逃奴卷了不少银两走,再说,虽今夜女子都大多穿着白绫袄子,可也没人像你这样,看个杂耍还鬼鬼祟祟地不摘帷帽。”
举了烛盏,一拔佩刀,“蹭”地一声,苏妙真的帷帽削落在地,她急急侧脸,提裙退到角落。避开走廊看热闹的人们视线外。
白指挥见眼前女子端得是无比花容月貌,不类奴婢,咦了一声,正摸着下巴奇怪。听陈宣从后进来,他转身欲问,却见陈宣看她一眼,又凝神细看一回,摇头道:“并非此女。”
苏妙真被这无妄之灾气得浑身发抖,又见那两人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拿袖子勉强遮了自己脸,刚要骂他们眼瞎,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正是怒急了的苏问弦,只见他跨步进来,手上玉佩直直砸来,恰恰敲上白指挥的膝盖窝上,白指挥唉哟一声,跪倒在地。苏妙真不虞他有此身手,放心下来。
那白指挥体健身强,抓住地上碎掉的玉佩,爬起吼道:“哪个不长眼地敢砸本官。”回身一看,却是那成山伯府苏问弦。后头还跟进来了宣大总督的儿子赵越北,顿时抖个激灵,讷讷不敢再言语。
赵越北一走到包厢门口,就抬手让私卫把五城兵马司的卫兵和看热闹的百姓统统赶走,打眼瞧见了里间那位苏问弦的爱妾,隐约见其芙蓉玉脸,似极为美貌,不由脚步一顿,又看陈宣在内,未免心道这唱得是哪出?
陈宣和苏问弦两人打了个照面,两人俱是一惊。
苏问弦瞥见贴墙缩站的苏妙真,心下火起,顾不得和陈宣的朋友情面,直呼其名道:“陈宣,你这是何意,这么闯进我苏某人的包厢,莫不是和我以及成山伯府有仇怨不成。”
赵越北和陈宣是表兄弟,和稀泥道:“想来是一场误会……”余光瞧见那美貌女子虽有些紧张,神色却无畏惧,继续道:“苏兄切莫记恨。”
陈宣想起苏问弦声名日盛,更得乾元帝青眼。看向苏问弦道:“还请诚瑾兄恕罪,我府里今日走脱了一个与舍妹案子有关的奴婢,她改装成闺秀打扮,在下便请白指挥为我缉拿这逃奴,此事是我冒犯了诚瑾兄的——”他看一眼边上的苏妙真,道,“诚瑾兄如何惩处,某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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