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凤鸣和萧明彻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两人早在大婚当夜就将话挑明并达成共识,谁都没将这桩婚姻当真。
这种奇怪的关系,睡在一张床上,就算床够大也会不自在。
两人像大婚当夜那样,中间隔着能再躺进一个人的距离,各自在半梦半醒间约束着睡姿,迷迷糊糊睡到东方微明。
卯时,李凤鸣强行撑开眼皮,以手掩唇,慵懒无声地打了个呵欠。
她的动作并不大,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枕边人。
萧明彻几乎与她同时转头,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动,却都如受惊小兽般,姿态警惕戒备。
无言片刻后,双双清醒,又尴尬地撇开目光。各自起身洗漱更衣,都没过问对方起这么早做什么。
简单梳洗后,李凤鸣循例与辛茴去湖畔枫林对练。
路上,辛茴趁着淳于黛去准备茶饮尚未跟来,便凑到李凤鸣耳畔,嘿嘿坏笑。“昨夜两位殿下在书房打架了?”
“没错。是你家殿下不自量力先动的手,还输了。”李凤鸣自嘲地翻了个懊恼白眼。
“毕竟淮王殿下是亲自上过战场的,打不过也不丢脸。”
辛茴大胆搂住她的肩,笑得个前仰后合,接着又问:“我家殿下昨夜睡得可香甜啊?”
李凤鸣指了指自己眼下的淡淡乌青,懒声懒气:“你看呢?”
辛茴幸灾乐祸:“早上醒来时,您看着枕边多出个俊俏美男子,作何感想?”
“感想?”李凤鸣掩唇打了个呵欠,点头嘟囔,“与大婚当夜相比,气氛可称融洽。”
这次她和萧明彻醒来时,都没有做出掐对方脖子的动作,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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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茴是底子非常扎实的高手,就算平日里李凤鸣全神贯注与她对阵,也只能做到少吃些痛而已。
昨夜李凤鸣本就睡得晚,又因旁边多了个人而不敢睡太实,是以在今晨的对练过程中残困恍惚又疲惫,始终难以凝神。
如此这般,她的下场当然毫无意外,又一次被辛茴打到泪流满面。
这种事对李凤鸣来说稀松平常。淳于黛也很习惯地上前,递给她一盏温热茶饮,再顺手为她擦泪。
可惜她天生就这毛病,但凡吃痛过度就会自然而然地掉眼泪,根本控制不住,擦也白擦。
近来天气不好,晨风凛寒。
这一番对练下来,她身上出了点热汗,脸上又有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涟涟不断。再被冷风拂过,整个人就瑟缩起来。
淳于黛来扶,她就顺势借力靠着,以这可怜兮兮的形象转身,打算往回走。
哪知李凤鸣一抬起迷蒙泪眼,就惊见萧明彻负手立在不远处,也不知在旁观战了多久。
她隐约看到萧明彻眉心微蹙,仿佛在疑惑:你就这点本事,昨日是哪来的底气找我约架?
顿时尴尬到想要抱头鼠窜。
可惜她被辛茴收拾狠了,此刻连拔腿就跑的力气都不够,也算祸不单行。
她在淳于黛的搀扶下走到萧明彻近前时,不但眼泪唰唰掉,说话还因气息不稳而带出点疑似哭腔:“你找我,有事吗?”
话音未落,李凤鸣恨不得咬舌自尽。
听听这没出息的小软音,瓮声瓮气,活像在撒娇。大魏女儿的尊严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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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彻淡淡睨了淳于黛一眼,见李凤鸣没有要她回避的意思,便撇头看向旁侧的湖面。
“我就来问问,你用的那个帐中香,沾到身上多久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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