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吃了几颗盐煮花生,阎国忠就端起茶碗,茶碗里倒的全是白酒,“以前靠天吃饭,现在我们是靠秦厂长吃饭,秦厂长是龙王,给我们送来浇地的水,我们感谢龙王也感谢秦厂长,我干了。”
阎国忠的茶碗就倒进了嘴里,一茶碗的白酒没有犹豫就喝进了肚里。
白酒,火辣辣的味道地直冲肠胃。
“秦厂长,以后二厂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有劳动力也有地,我干了,你随意。”阎国忠吃了几口菜,又端起了茶碗,他客气道。
他这样说,秦东也只好喝干了碗里的白酒,自小在草原长大,他的酒量是可以的,至少在以酒量见长的山海人堆里,从没醉过。
这一会功夫,两茶碗白酒下肚了,刘洪兵就已经红了脸,高虎出了汗,秦东说什么不再喝了,酒以怡情,不能喝醉……
“阎书记,你请我们吃饭不光是感谢我吧?”
“感谢,当然是感谢,”阎国忠又给秦东添上酒,“说实话,还有事求你,这一碗,你不用喝,我干了。”
他端起茶碗又要喝,秦东就扯住他的胳膊,“你直接说吧。”
阎国忠却挣脱秦东,自己又喝干了白酒,“走,我带你出去看看。”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洪兵看看秦东,见秦东出门,他也跟了上来。
“这一家,家里有三个孩子,”阎国忠带着他们走进一家院子,“都还在上学,供给孩子全靠在土里刨食……”
“这一家,国庆,”他喊道,一个四十岁的清瘦中年人就笑着迎上来,“国庆是民办教师,挣得太少,孩子交学费还得借钱……”
嗯,民办教师挣的确实不多,还要靠地里的收成。
又走了几家,秦东明白了,阎国忠这是拐着弯还想介绍村民到厂里上班。但是,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村民,这倒让秦东对他的态度又改变了一些。
可是,他揣着明白仍然装糊涂。
阎国忠道,“秦厂长,我说话算数,不该再提,但是今天借着酒,我还得说,你帮帮他们……”
一户农户家里,昏暗的灯光下,阎国忠瞪着混浊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秦东。
“秦厂长,俺们村求你了。”村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就抓住了秦东的手。
“秦厂长,给个活儿干吧。”
“秦厂长,哪怕是打零工,少给工钱,都行……”
……
一声声央求,一双双眼睛,让刘洪兵的脸更红了,他也在期望地看着秦东。
“嗯,村里有空闲的房子吗?”秦东走了出来。
“有,要房子,把村委会腾出来给你都行。”阎国忠马上表态道,“我们家四间瓦房,你要用我马上搬出去。”
秦东就笑着摆摆手。
“村里原来有小学,那里空着房子。”有人提醒道。
“走,看看去。”秦东迈腿往前走去。
阎家渡小学,小学现已合并搬迁,只留下两排一溜二十几间的房子,还有厕所……
嗯,这里倒行,秦东笑了,这与他想象中的厂房差不多,“阎书记,二厂不能进人了,这是规矩。”
阎国忠就瞅向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叹了口气。
“这样,你们可以为我们加工纸箱,我们开办一家纸箱厂,只收你们村的工人,你看怎么样?”
纸箱厂?
阎国忠浑浊的眼睛又亮了。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