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好转的,一个县级市,”高虎笑道,不仅是县级市,还是内陆市,经济很不发达,“晚上黑灯瞎火的……”
“出去尝尝这里的特产。”秦东笑道。
街上,果然是黑灯瞎火,在这个初春的时节,行人不多,车辆更少。
“什么这么香?”秦东鼻翼微张,一阵香味在风中飘过,引诱着他寻香追逐,终于在一家街边小店前站住了脚步。
“烤鸡架?”他回头看看高虎,“走,进去尝尝。”
“鸡架好吃吗?”高虎不以为然,在嵘啤的食堂里吃惯了大鱼大肉,这种骨头上没有二两肉的鸡架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鸡架子也称鸡背,就是被剔除了肉的鸡的骨头架子。
秦东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位老太太烤鸡架,手势很熟练。
这种烤香,那独特的燎烟味道,就是把他吸引到店里的味道。
那烤锅中升华出来的一缕烟火气息,燎绕于鸡背之上,一瞬间,精华便沾染在鸡背之上。原本白白腻腻的鸡背魔术般地变成了棕黄色,泛着诱人的光泽,发着清美的芳香。
“真香!”店里的凳子和桌子油腻腻的,秦东也不计较,“奶奶,给我们来六个烤鸡架。”
“当然香,俺家的鸡架都是用老汤腌的。”老奶奶很自豪,“这锅老汤一百多年了。”
嗯,“考鸡架”的制作工艺也是三步走:先腌制,再煮熟,最后熏烤。
把一只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做成美味,自然有其妙方。妙在其底味,妙在其烤香。
“底味”就是老奶奶说的煮鸡架子的那一锅老汤,当然有来自店方秘制的腌料,只有老汤煮过的鸡架子味道才淳厚。
“俺这一锅祖传的百年老汤……”
“等等,”秦东打断她,“*****那十几年不准搞个体经营,老汤不坏了吗?”
老奶奶笑了,“当年啊,还是俺公公想出个办法,把老汤用坛子装起来密封,放到自家院里水井的水底下。”
哦,秦东马上明白过来,他给高虎解释道,“井水很深,一年四季保持恒温,起到了冰箱的作用。改革开放之后才打捞上来,重操旧业。”
这也能行?高虎听后佩服之情无以言表。
“来,开吃。”秦东趁势拿起一个鸡架,直接一撕两半。
龙城的“烤鸡架”在后世可是名声大振,上至政府官员、演艺明星,下至普通市民、布衣百姓,品尝之后,无不伸出拇指啧啧赞叹;很久之后,依然深情眷恋。
秦东边吃边打量着店里,有穿着正式的机关干部模样的人,也有平常的百姓,还有建筑工地上正在吃饭的民工,无不在津津有味地啃嚼着香喷喷的鸡架子。
“高虎,你说为了吃肉吧,真没多少肉可啃。你说不是吃肉吧,这骨头缝里的零碎肉又分外香,让你吃了还想吃。”秦东吃得香,他也顾不得形象,咂着手指,“据说龙城人出远门,选礼品时首选烤鸡架。外地人知道朋友要从龙城过去,也会主动提出带点烤鸡架……”
“嗯,厂长,好吃,多少钱一个?”高虎看向老太太。
“我们进的鸡架是一毛钱一个,烤成后三毛一个,一个挣你们两毛钱。”老太太笑道。
“给钱。”秦东吩咐道,“再给我包上六个。”晚上当宵夜。
高虎擦擦手把手伸进裤兜,“咦,厂长,我没带钱。”